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女子。
触到他温柔的目光,冼玉菱才开口道:“太医们开的药,王爷只能勉强饮下去一半,因此三餐也只能喝些粥,可几乎仍是大半都洒了。”
西陵毓抬眸,恰巧冼玉菱也一直在盯着她看。
二人四目相对,西陵毓又很快别过了视线,心里微微有些疼痛。
不是受到威胁后的难过,更不是对这位菱夫人身份的痛恨而引起的不满。
但从对方的眸中,却仿佛被带入了她眼中的痛苦和迷惘,让人无法自拔!
桓靖的声音恰巧在这时响起:“如何,以广阳王如今的情状,夏侯小娘子莫非也能治?”
西陵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要见护送王爷回京的王府侍卫们。若不能向他们问出当初的情形,如何才能找出救治之法?”
她必须要见到敖善!
在离开了她和其余苦战的同袍们后,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才会让哥哥变成如今看到的样子?
“侍卫?”桓靖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后叹息一声,“哦,要说到他,那还真是条汉子,本王当真佩服。”
西陵毓喉咙一紧,死死盯住面前的人。
“当初他们主仆二人倒在王府门口,那侍卫浑身浴血,若非看到王爷身上的文牒和表记,也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
第一次听到广阳王入京的具体情形,武定侯和冼玉菱都倒吸一口凉气,都认真地听了起来。
西陵毓却几乎要大喊出声。
两人?!怎么可能!
当初她安排给哥哥的人手,哪里只有敖善一人?
其余人难道都……
“这个侍卫,当真可怜,没了舌头、手筋被挑,也不知是如何才能坚持护着广阳王来到王府门前。”
桓靖的感慨,被一声悲恸的呜咽打断。
他诧异地转过头,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女人竟然泪流满面,只是一直在用手捂着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