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已签、银票收齐,戚六当然也不留这儿继续讨人嫌,告退后就美滋滋地溜走了。
等戚六一走,西陵毓便指挥马车夫把敖善搀扶下车,随即将他安置在了偏房里。
一路颠簸,加之在齐王府一直全神戒备,这时敖善终于安心下来,头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可接下来又犯难了。
“若随意请大夫过来,必然会被人发现敖善的存在就算是武定侯府的大夫,也信不过。”西陵毓坐在床沿,拒绝了赫成瑾的提议。
赫成瑾无奈地看着她,“敖兄受伤不轻,再者三姑娘也说了,他的双手受到如此重创,及时医治万一还有希望呢?”
西陵毓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要是去武定侯府请大夫,少不得又被外祖母逮住询问一番,那她带走敖善的事岂不就被揭开了?
见她不为所动,赫成瑾颇为头痛。
怎么姑娘家的,一个一个都是这么的固执!
二人对坐互瞪,半晌,赫成瑾叹了口气,“我倒是认得一人……只是外人并不知他精通歧黄之术,若我能请他前来,三姑娘可否为我、为他保密?”
西陵毓心下好奇,但从善如流地点了头,“虽九死而不悔,那是自然。”她想了想,“老童可以信任,你不妨让他帮你送信。”
赫成瑾正要站起身,听到这句话,心中狠狠一颤。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竟有错觉……是华英郡主在说着她常挂在嘴边的话。
大约是他又生了癔症吧……
赫成瑾拍了拍脑门,这才摘下右手上的白玉扳指递给马车夫老童,低声吩咐了几句。
老童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但见赫成瑾笃定地点头,终于犹犹豫豫地出去了。
菲儿被派去清理屋子,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和昏睡着的敖善。
赫成瑾悄悄打量身边的人,斟酌片刻,低声道:“三姑娘,你……为何会答应老侯爷照顾敖兄?”
西陵毓挑眉,但想到现在赫成瑾毕竟又帮了自己一次大忙,便坦然道:“老侯爷待我亲厚,我是投桃报李。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