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理应空无一人的书房,这时忽然多出了一道明黄的身影,端坐在案边。
太子心里暗暗叹息,先关上了门,接着过去恭敬地一拱手,“父皇,您方才都已经听到了,言深表哥的确并不知情。”
光远帝笑了笑,招手让太子走到身边,慈爱地将他揽入怀中,“为难你了,朕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担心言深被人利用,听信挑拨做些不计后果的事。”
“谁会挑拨他呢?又为何要挑拨呢?”太子不以为意。
“他在东宫、在羽林的这些时日,儿臣看得清清楚楚,的确已脱胎换骨,将来必定如老侯爷那般,是国之栋梁。”
光远帝含笑,一直听他一口气说完上面的话,才悠悠道:“的确。朕希望他也能成为你来日的助力,就如其父尉迟兴那般。”
太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光远帝又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等到送走他,太子脸上淡淡的笑容转为深思。
按父皇所说,尉迟默的父亲曾经帮过父皇,又是父皇故友,为何皇姑姑将其害死,父皇却从未有追责之举?
如今这事被皇姑姑自己说漏嘴,难道不该趁势为故友昭雪么?
怎么反倒更担心言深表哥被人“挑拨”……
谁会挑拨他呢?
这样想下去,太子脑海中蓦地浮现一个人影。
难不成是那位王爷……
太子心中一凛,也隐约觉出了父皇笑容背后的想法。
这一夜的事情知情者不多,机灵如顺天府尹易泽,更是向桓靖信誓旦旦保证不会泄露半个字。
而那位谢太医和倒霉的车夫,却从此各自消失了踪影。
早朝上,众臣都怀着满腔斗志准备就东征一事慷慨陈词,不料看到光远帝双眼下一片青郁,忙都转为了对皇帝的关心。
光远帝摆摆手,众臣的声音才止住,只是一双双眼睛仍然期盼地盯着他,等着他宣布出征人选。
虽然昨晚长公主府的事被压得严实,但武定侯受诏进宫之事许多人却或多或少听说了。
没多少人看好这糊涂老头儿,更有几名言官已经暗中决定,只等皇帝提出此事,他们一定要据理力争,甚至不惜死谏!
光远帝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圈,唇角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