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歌看也不看他,说道:“放过我和九姑,放我们俩回将军府,我回去给我相公守寡,为我孩子超度,以后也不来碍皇上的眼。”
殷沐皱了皱眉,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你自己也应当知道。所以,说些可以实现的吧。”
安歌冷笑两声:“可以实现的?什么是可以实
现的?”
殷沐道:“在我的规矩之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真是不要脸,她知道他什么规矩?
安歌也懒得继续与他分辨,想了想道:“那请皇上让庄嫔搬回来住吧,我喜欢小公主,无聊的时候还可以陪她玩玩。”
殷沐无奈道:“朕就是担心你看见那孩子会想起你自己的…才叫庄嫔搬去别的宫住的。”
“皇上您杀了我孩子现在又虚情假意地来关心我,有意思么?”安歌冷笑一声,抬眼看了看他,道,“身子是我自己的,我知道怎样才对我自己好。如今我的孩子没了,我去把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疼,有一份寄托,皇上连这都不让吗?”
殷沐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若真心喜欢那个孩子,我便将那孩子养在你这儿可好?”
安歌冷冷地看向他:“皇上,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就不要再借旁人之手对付我了可好?”
殷沐挑眉道:“我明明是为你考虑,不是你说你要一个孩子的么?”
“皇上并不宠爱庄嫔,庄嫔如今唯一的依靠便是这个孩子,你还要把她的骨肉给我,岂不是叫庄嫔恨我?我在这偌大的后宫里本就没多少朋友,庄嫔算一个,你还得叫她恨我,叫她与我反目,皇上你真的好狠心啊。”
安歌转脸看向窗外,喃喃道:“景澜就不会如此,他爱我,也敬我,我作什么他都不会拦着我,我想出去卖邸报,他便替我拟男子身份,替我铺陈人脉,他也叫将军府人人都爱我敬我,而不是像你这样,处处替我树敌,把你以为的好强加在我身上,然后感动你自己。”
安歌那双眸子清清明明,一字一字地道:“皇上,你压根就不懂如何对人好。”
殷沐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全部凸起来,可旋即他又松开了。
他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理解我,不明
白我也有自己的苦楚。如果你当初入宫了,现在就不会是这样了…”
安歌轻笑道:“你有苦楚便可以折磨别人?景澜从小失去双亲,远离家乡,孤苦一人长大,你可见他报复过谁?天底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就皇上你一个人可怜?”
“而且你总爱说我本该是你的,可皇上你知道吗,我爱上景澜之后,每一天都在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入宫。这座深宫是我避之不得的囚牢,我并不想要。”
没错,他以为的错过,是他生命中无可挽回的美好。而在她心里,却是值得庆幸的解脱。
殷沐心里闷着一口气,难受的紧,他站起来的片刻,竟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无从争辩,扶着桌子站稳,对安歌道:“你想去找庄嫔,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