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该换人了吧。”梁王毫不避讳地说。
顾任雍依旧保持谨慎,不愿言破梁王真正的想法。“王显有过,无罪。”
“本王在意的不是王显,是京兆尹。”可是,梁王显然不愿轻易让顾任雍搪塞过去,“您不是也说本王正值兴年,自是大有可为?那么,何必和当年一样纠结于父承子继,还是兄终弟及,到头来自己吃了闷亏呢?”
“殿下,今日场面不宜讨论朝政大事。”顾任雍奉劝道。
“不宜?”梁王却是自有他的论断:“本王看却是最宜的地方。不然您向来有意避着本王,除了东宫,这哪里没有皇兄的耳报神呢?”
“梁王慎言!”顾任雍警告道。
“呵。”梁王一边打量顾任雍,一边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若遵医嘱,本王自是一杯都不该喝的。但若问我心,这一杯却不得不敬顾公。”
言罢,梁王的酒杯又一次递到了面前:“您手眼通天,无事不知,那又可知梁王妃已亡故三月有余……”
“梁王又是何意?”老谋深算如顾任雍,自是体会到他话中意思的一二,却连他都觉得“有余”二字格外刺耳,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早传闻您寻回的大女儿是个绝妙人物,怕是被不少人惦记的吧。”梁王探问道。
“梁王的消息也是通达。”顾任雍推拉道,“自该如您所言,寻个与之相配的,好绝了痴心妄想之人的狂念。”
“呵呵。那是了。”梁王笑了两声,替顾任雍补充道:“顾公的嫡亲女儿,只当区区的梁王妃是委屈了她。”
“不过,那得是现在……过了今晚谁知道呢?”梁王话有所指。
“……”顾任雍因为梁王的这一席话,左眼皮下意识微跳不停。片刻后愤然离席,直往太子府后花园而去。
侍者最后将燕灵引到一处隐秘偏殿。
她环顾四周,抬头时望见不远处皇后所居福安宫那满是仙人走兽的檐角。转回视线再观这座殿宇上的小兽竟也有五座。此处虽地形与福安宫近,但估算却还是东宫的地盘。由此燕灵心中得出一个结论。
这几人怕是带她绕了远路,兜了圈子。
燕灵轻巧跨入屋子,屋内弥漫着水莲花的甜香,烟尘在暗处呈现金色,缭绕栋梁。
下一刻,门就被侍者“哐当”关上,接着从屋外传来钥匙锁门的金属相击声。
可燕灵并不在意,她之身往屋内走去,绕过一架屏风,不出意外见到了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