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如锦便气喘吁吁到了长春医馆找到无忧,她既是惊喜又是伤怀,喜的是无忧安然无恙重回秣城,伤的是无忧要嫁给杨蹊。
“是真的吗?”如锦抿着唇问出口,“无忧,你要嫁给王爷为侧妃?”
无忧自然不否认,“是,日子已然定下来了,下个月十五。”
如锦质问:“你刚回来就要嫁给王爷,你是真心的吗?你是真心已然不爱常将军了,这才决定嫁给王爷的吗?”
“真心与否,并不重要。”无忧淡淡的,“如锦,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做对杨蹊不利的事情就够了。假如我嫁给杨蹊让你难受,那我很抱歉。”
如锦连连摇头,艰涩道:“没有什么抱歉的。他喜欢你,你嫁给他,很好。反正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总也轮不到出身欢场的我的,我祝福你们。”
“如锦。”无忧咬了咬唇,还是上前握住了如锦的手,她记得她当初和如锦相依为命,也记得如锦一个黄花大闺女颤抖着双手为她接生,她是个很好的人。
“其实,你喜欢杨蹊,没有必要放弃。”无忧诚恳道,“刘太妃连我都能够接受,没有道理不接受你。杨蹊这么多年能这么对你,也说明你在他心中,是有位置的。”
如锦不以为然,苦笑道:“可他爱的不是我。和他在一块儿时,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假装他心上人就是我。可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爱别人,在同一屋檐下,日复一日看着,我会难受得透不过起来。”
无忧还想再说什么,如锦已然出言打断,“无忧,我还是很高兴你没有死。你能嫁给王爷,我也祝福你们,到时候,我会去为你送嫁,因为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穿喜服的样子。”
说完,她便走了,无忧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叫住她。
烟雨阁的二楼露台,蒋安之正坐着喝茶,眼风往下一掠,便看见了走在街道上的如锦。如锦本就风姿绰约,气质不俗,蒋安之这样流连欢场的人,最是识女人,一眼便搅动了数年前在烟雨阁的记忆。
蒋安之指着如锦问鸨母,“乔妈妈,这是当年你这儿的头牌如锦么?”
乔妈妈顺着蒋安之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仔细辨了辨,肯定道:“正是。”她说着说着唏嘘起来,“要说我还真舍不得,这几年来没寻摸到一个比她更有情韵的女子了。当初要不是诚王殿下愿意出三千两银子,说什么我都不会准许如锦离开烟雨阁的。”
蒋安之有些意外,愕然反问:“杨蹊很看重她?”
“可不是么?我调教出来的姑娘,哪里会有差池?”乔妈妈自鸣得意,不过很快她又疑惑了起来,“本来以为诚王殿下至少要纳了如锦当个妾室,哪里知道只是养在外头,这么多年了也没进门。”
“如锦……杨蹊……”蒋安之摩挲着杯口,嘴角微微扬起,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