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是浑然不觉,又迟疑着开口道:“绝焰至尊与我有约,若我能胜他精血化身。则可将我母之罪开释,免去剩余刑罚。”
那绝焰已明言反悔,秦烈却仍是抱着万一之念。
“此言当真?”
听这秦烈之言,居然还真是胜了?
一股深层的恐惧,弥漫着吕天青浑身上下。
目中全是忌惮之色,若是再给眼前此人,数
百载时光。
只怕整个吕家,无人可制!
宣华国主看似地位稳固,然而在未来的此子面前,却只怕如沙筑之城,一推就倒!
此时固然远不及他们,可未来前景,却真不可度量!
一时之间,吕天青只觉胸中冰冷到了极致。
那绝焰至尊将他支开的这十日时间,多半是为试探,这秦烈的潜力极限。
只怕正因知晓,此子的天资难得,才有了与虚空圣帝一脉,重新修好之念。
此时此刻,可能仍是在犹豫之中。一方已掌吕家,小半之权,拥有能使吕家分裂之力。一方则是潜力无穷,只唯独日后,是否能成功登入圣境,仍难
预料。
一时之间,那无穷的杀意,再次升腾而起!
有种强烈到难以言喻的冲动,想要将这青年毁去!
即便那绝焰有言在先,也难压制!
秦烈心有所感,也不知是否因那血脉异变之故,他对人心念感应,灵敏之至。
眼前这位,每次说话时的所思所想,几乎都能预知部分。
对他心生杀意,已经有两次,一次比一次深沉。
却见那吕天青转而一笑:“你母亲?可是吕含烟?不久之前,她就困在这株树下。你在此间,应该见过几面才是。绝焰至尊不曾守约么?”
说不出是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不过那吕云戈,既然说是要这秦烈,受尽折磨而死。
那就依其之意,此子能死不瞑目,是最好不过!
说话间把一张赤金飞梭拍出,穿梭向虚空远处。
联系宣华之法,不止是圣庭的传音之阵一条,
这枚飞梭,可须臾间,远传亿万世界,他手中也只一枚应急。
今日之事,他吕天青必然要付出绝大代价。然则那宣华,却也需为自己出死力不可!
对面的秦烈,仍在发呆,似乎还仍在震惊。
吕天青见状冷笑,这也早在他意料之中。
知晓那女人,其实是他母亲。拼死寻觅,可到最后,却偏偏相见不能识,任何人都会是如此神情。
吕天青又一抬手,一只有着黄紫青三色的细小蛊虫,出现在他手中。
正是吕云戈所言,问尸蛊!
只是随即就又觉不妥,将这蛊虫收起。另将一物,取在手中。是透明的虫影,在吕天青的真力灌注之下,才显出形迹!
问尸蛊虽能令人痛苦不堪,气血尽消而死,却难瞒过旁人。
倒是这无形蛊,亦乃囚仙死界中所产之天生异种,类属蛊虫。
发作虽慢,却无影无形,不知不觉,哪怕至
境,也难查知。一段时日之后,也可脱去些嫌疑。
只稍稍犹豫,吕天青就将几道印决禁止,打入其中。
他虽常首鼠两端,出了名的滑不留手,却也知厉害取舍。
此子早除,虽是代价不小,却也只得。拖延下去,只会生变。
意念一起,那无形蛊就化作一条银线,无影无形的直刺秦烈。
然而这时,吕天青却神情剧变。
直觉一股炽烈气焰,从秦烈身上忽然勃发。赤红之火,须臾间弥漫开来。
吕天青悴不及防下,浑身罡气,也被烧开大半。
这分明是,焚世之炎!
怎么可能?
秦烈此时,却只觉脑海之内,是昏昏沉沉。
当吕天青言语道出,见知障一破。那十日间的种种,都立时涌上心头。
母亲,吕含烟——原来一直就在他的眼前!十日里日日悉心照顾,为他疗治伤势,为他担忧。
秦烈第一时间,却非是怒。而是只觉胸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与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