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孙屠狗忽然龇了龇牙,原来他咀里真的长有四颗恶犬般的尖齿,他把枪尖一沉捺转。铁手如不放手,若不枪断,就得臂毁。要是放手,眼看他就要砸步撮枪,刺出他枪法中最霸气的一式,横断一条龙!
究竟铁手放不放手?
要不要放手!
要放手,他可应付得来孙屠狗紧接下来的攻势?
要是不放手,他就算能制得住孙屠狗,又岂能把一言堂,正法堂里各路神枪会好手尽皆打垮?像他眼前的处境,打赢了会棱结深仇,一旦打输了,就得蒙上不白之冤,到这地步,他该如何进退、自处是好?
奇怪的是,一人面对这么多大敌的铁手,仍然气态雍容,举止有度,脸含微笑,依然曲体人情。
忽听一人低叱了一声:“住手!”
这声音并不响亮。
可是,这并不响亮的语音并非传入众人耳中,而是刺入孙屠狗耳中,击进铁手耳里,两人心里,同时都撞了一搐,疼了一疼,以致眉头同时一皱。
连庭中数十支火把,也“蓬”的一声,为之火光一长,其中还有三盏灯笼,波的一声,烧青了,自焚成了一团熊熊的火光。
铁手心知发声的人内力修为之高,恐怕决不在自
己之下。他心中突的一跳,果见刊、忠三银眉白毫,眼神矍铄,他却神容慈和,向孙屠狗严峻而不严厉地道:“已三招了,他空手,你用枪。再打下去,你支持不过十三招。”
孙屠狗刹时脸色通红,垂下了头,但很快的又仰起了脸,说道:“不,最多只能支持八招。你不必于我下台阶,他第一招单手捉住我枪尖和第三招双手抓住我枪身,本都可以即时崩断我的枪,但他留力不发。”他竟在大庭广众下清楚大声的道出自己处于劣势的窘迫。
铁乎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欠这个情,他也不想占这个便宜,光是这一点,这人就算再飞扬跋扈,但已算是人物!所以他立即说道:“因为我知道,就算发了力,也崩不断你的枪,而且,我观察过你双手虎口厚,必是惯施双短头枪的高手,我怕枪一断,你使得更是趁手。”
孙屠狗冷哼一声,说道:“以你功力,岂止可将枪拗为二截?就算崩断七截八截,从中劈开,也难不
倒你,你不必为我涂粉搽油揩胭脂的,我吞得下这口气,便下得了台!我输得起!”
却听一人吼道:“今天你上得了台,却下不得也!要下,先给我躺下!”
虎吼的自然又是孙疆,他自己跳了出来。他又在痛恨,今回不光是头发也恨得根根竖起,张着血盆大口荷荷的吐吸着大气,活像要吞掉自己的塌鼻子,一对凸露的突了出来的眼珠,活像要飞袭向他的敌人,他的敌人当然是铁手,他连没有头的秃顶也似因愤怒得特别光。特别油,特别秃。也特别刺眼。看着铁手喝道:“你来得了一言堂,这儿不容你撒野,先接我三枪再说!”
铁手却瞥见猛禽来了,他拖着长发,满身死味的走进入群中,走近了自己,像背后拖了条尾巴,仍沉沉默默拖拖拉拉的“潜”了进来,像只是一道影子,而不像是有容质的人,但他还是发现了他。尽管他是在四面受敌的情形下,但他还是留意到猛禽的到来。他一面认准位置,一面说道:“孙堂主,我是来办案
的,不是来比武的...”
孙疆却一言喝断了他的说,“不,你是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