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蓉,给武格格上的可是六安茶么?”静徽不动声色的问。
“是六安茶啊。”武歆音抢先回道:“还是上等的六安瓜片呢!谷雨前后十日内采摘的壮叶,味道清幽。怎么会有错呢?”
静徽看着她不解的样子,轻轻嗤笑:“本福晋还当你是喝的醋呢,否则何以品着贡茶,却仍然满嘴的酸话。年侧福晋几时害了旁人的骨肉?歆音,你可知道,王府里说话,最是要讲凭证。”
脸色微微一僵,武歆音赶紧站了起来。“请福晋恕罪,妾身饶是一句多舌,并未曾真的如此作想。”
“是否如此想都不要紧。”静徽端起了自己的六安茶,慢慢的抿了一小口。“祸从口出,你怎么晓得这样的话就不会传到旁人的耳朵里。有时候想是一回事,说是另一回事。心照不宣,总也是好的。”
“多谢福晋提点,妾身记住了。”武歆音抽了一口凉气,满面愁容:“妾身只是不舍得那个还没有出世,就已经命丧黄泉的孩子罢了。”
“你还年轻,孩子总会再有的。”静徽想起了自己的弘晖,也是不落忍。“孩子没有了,最痛心的就只有做额娘的。可惜缘分天定,人力不能及,强求也没有用处。懂得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斯地步,将来便能少走许多弯路。”
这一回没有做声,武歆音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弄成这样的地步。“能做的,不能做的,妾身都已经照着做了。可…还是没有一点用处。”话锋一转,武歆音不明白福晋的心意,怅然若失般问道:“福晋,八阿哥到底是年氏血脉的孩子,即便养育在您的身边,也必然不会和乌拉那拉氏一条心。妾身只怕将来福晋懊恼,花费了如此之多的心思,终究也只得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静徽轻叹一声,无奈的摇头:“你呀,总是这样毛躁。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到现在还是不仔细去想。都是王爷的骨肉,哪里该有彼此之分。本侧福晋为王爷的正
妻,就要为王爷的子嗣后继劳心。”
武歆音沉默了片刻,终于也只能点头。她真的弄不明白,世间上真的会有如福晋这般的女子么?能把其他女人和自己夫君生的孩子视如己出,且还是最能威胁到她地位的女子。“福晋,妾身告退了。”
“去吧。”静徽知道,她是不会明白自己心思的,也就不再多言。
“福晋何必理会武格格呢,许多事情,格格不明白,您说的再多也只能是多费口舌。没有一点儿意思。”映蓉看得出来,武氏算不得多么伶俐的女子,至多也就是有点小聪明。“倒不如好好品品这六安茶,总比凭白叫人扰了心智好。”
静徽并未觉得不耐烦,只是有些可怜她罢了。“武氏的确不够伶俐,如你所言不差,无非是她会有些小聪明。这也正是本福晋喜欢的地方。府里的女眷,是千人千面,哪一个都有自己的好处。就如同酸甜苦辣咸五味陈杂一样,谁能说清,什么时候只能吃甜的,而什么时候来点苦的就不好呢?”
“可府里这么多位格格,总还有旁的能用上的。奴婢不明白,福晋为何偏偏对武格格格外的好些。奴婢只怕,福晋您是用心提点着,可她未必能领会。到头来,还是不
敌旁人,白费福晋的一番栽培。”映蓉总觉得,武氏既不是多么高贵的出身,又没有艳冠群芳的容貌,实在配不上福晋的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