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徽也不在意自己是跪着,而年倾欢却与皇上并身而立,只道:“昨日本宫前往慈宁宫为太后侍疾的路上,被一个疯疯癫癫的侍婢袭击,幸亏御前侍卫来的及时,将那发了疯的侍婢斩杀,本宫才得以化险为夷,后经查证,此侍婢名为甜杆,乃是辛者库的粗婢。本宫着人仔细查问过之后,才晓得原来这个侍婢与武氏相识,故而心中生疑。连番的追问下来之后,便牵扯出了其余两人。贵妃既然来了,大可以替本宫问清楚熹嫔,甜杆袭击本宫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目光划过熹嫔的脸颊,年倾欢只觉得疲惫:“熹嫔可有话说?”
“臣妾并不知道甜杆为何袭击皇后娘娘,也并不认识甜杆。唯一就是得知此事之后,让奴才去追查了一下甜杆的身份,也是出于对皇后娘娘的关心,并无恶意。”雁菡答得清脆,也没有半分迟疑。
紧挨着熹嫔的便是耿幼枝,知道贵妃要问,她便先开了口。“臣妾身边的侍婢,昨个儿凑巧看见皇后娘娘遇袭之事,故而讲给了臣妾听。因着此事非同儿戏,而事后又宫里风平浪静,又不曾有消息,臣妾心中疑惑。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故而着人去细细查问过。但后来,臣妾明白,皇后娘娘之所以没有声张,乃是因为怕惊动了太后静养。于是臣妾只将此事知会了熹嫔,熹嫔向来稳妥缜密,臣妾以为她心中有数,必然也会替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周全,是臣妾多嘴了。”
年倾欢略微颔首,目光不经意的瞥了皇帝一眼,才最终定格在武氏身上。“你呢,你有什么可说的?”
武歆音仰起头,对上年贵妃的眸子,然后平伸双手,掌心向上。“娘娘且看臣妾一双粗糙的双手便知,这些日子,臣妾是真的诚心悔过。辛者库劳作辛苦,臣妾整日低着头浣洗衣物,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这活计上,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什么。再说,臣妾不过是被废黜是嫔妃,没有位分没有封号,更没有什么权势,臣妾凭什么能指使甜杆去行刺皇后娘娘。又凭什么能让她对臣妾言听计从。而且整件事情原本就是错漏百出,皇后娘娘方才也说了,甜杆疯疯癫癫的,试问对于这样的奴婢,臣妾该怎么去控制?”
看一眼武氏手上的水泡,年倾欢是真的有点心疼了。
养尊处优的妃嫔一下子沦为奴婢,干让人身心俱疲的粗活也就罢了,还要看辛者库那些狗奴才的脸色度日,简直生不如死。可再不好,她也还是坚持了这么久。“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静徽心气不顺,郁结在胸口,窒闷的难受。且跪了这样久,双膝也硌的疼起来。“贵妃这一句有道理,莫不是觉得本宫所查到的事情都是无稽之谈吧?”
年倾欢朝皇上福身,并不看皇后的脸:“皇上,无论事情因何而起,是否有人暗藏私心,臣妾以为,都应当先送皇后娘娘回宫安歇。娘娘昨日于慈宁宫为太后侍疾,疲倦整日,又受了惊吓,想来此刻定然是心绪不宁。总是得请御医过来,仔细瞧瞧才稳妥。”
“唔。”胤禛早有此意。后宫里的事,再烦说白了也只是女人之间的事情。身为天子,他不愿意被这样的琐碎禁锢,弄得精疲力尽,再无精神顾及其他。“苏培盛,把皇后送回景仁宫去。”
这口吻,听起来似乎是逐客令一般。静徽闹不明白,自己在这里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半天,皇上怎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偏偏是年贵妃一句话,皇上就马上给出了回应。难道说,皇上的眼里和心里,都只要一个年倾欢就好了,旁人都是无用的,旁人也都是多余的。不管是皇后还是嫔
位根本没有差别。“多谢皇上体恤,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