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静徽发觉床边有个人影。心不禁咯嘣一下,撩开了帷帐,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齐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臣妾冒失了。”看得出皇后有些慌张,李怀萍连忙致歉:“臣妾带了些自己做的糕点,原是想给娘娘尝尝鲜。不想娘娘一直睡着,臣妾也不敢叨扰,就在此守着娘娘了。”
“唔。”静徽坐起了身子:“系上吧。”
李怀萍低低倒是,起身将床边的帷帐撩开系好:“娘
娘这一觉睡得实在踏实,足足有两个时辰。想来这段时日,太后抱恙,娘娘照顾周全定然是劳力劳心,身子疲乏了。”
“本宫因何疲倦,你岂会不知。”静徽揉了揉肿胀的双眼,长出一口气,缓缓的笑了:“这些日子啊,也就是你还愿意来景仁宫陪本宫说说话,皇上已经许久未曾踏足。就连十五月圆之夜,也留在养心殿批阅奏折,丝毫不远对本宫说一句两句的。”
“娘娘多虑了。”李怀萍递上了温热的帕子,给皇后匀面。“臣妾听说,这段时候,西面又不太平了。加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后又需要有人陪伴,一时顾不上后宫也是在所难免的。臣妾瞧着,皇上也并未曾涉足旁人的寝殿,就连翻牌子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静徽没有说下去,匀面之后,的确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李怀萍瞧见皇后的气色有所恢复,心里也是欢喜:“娘娘,眼看着仲夏将至,就要入秋了。秀女们,可就要入宫了。”
“你是为这个而来?”静徽颇为奇怪:“这是迟早的事情,春去秋来,奈何岁月,根本就挡不住。既然是挡不住的事情,有什么可担心的。”
“臣妾是怕…”李怀萍不敢说的太明白,却也不得不说:“年贵妃为十四爷求情,想来是惹的皇上不高兴了。熹嫔接二连三的卷入风波之中,皇上也着实厌烦。再有裕嫔、懋嫔都已经不是皇后上看中的人。虽说还有个吉答应,但她才小产,身子尚且没有恢复好,也不便侍奉皇上。此时,只怕是皇上身边妃嫔最凋零的时候。骤然选进了新人来,臣妾只怕皇上会真的从中找到情投意合的…”
别的倒是没有什么想多说的,静徽只是笑看着齐妃:“你好像未曾说进你自己去!”
登时有些尴尬,李怀萍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脸:“臣妾早已经人老珠黄了,还拿什么和新人媲美。皇上当年就看腻了臣妾这张脸,若非有弘时,只怕皇上连句话也不愿对臣妾说了。”
“本宫记得,当年你独承恩宠的时候,是何等的明艳绝伦,风光无限。那时候,懋嫔也是极美的,可皇上连看也不愿多看她一眼。成日里陪着你赏花、扑蝶、对弈、当歌。叫人羡慕不已啊…”静徽是不愿意回忆当年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她只有一整颗灰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