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打断云溪的话,东方幼仪顿了顿又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取些吃食,叫云清进来伺候吧。”
避子汤的事她谁都不曾说,云溪自然是不知道的,楚贵妃才不会跑去跟君临衍说了实情,算起来能察觉到这件事的只有云清了。
云溪依言出去了,不多时,云清便捧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主子,该用药了。”
东方幼仪没有接,只细细打量着床边跪着的人,半晌,方才开口道:“你如何知道的?”
避子汤这种东西,市面上流传的药方少说也有七八种,无非就是用些药性寒凉的药材熬制,使服用之人不易受孕,但也只能避得了一时;再绝一点,就是下大量的麝香,经年久月,自然是不孕的。
可这楚贵妃非但要她不孕,还想取她的命,是以这避子汤中还加了不少软吴苏,服用多了时间久了,必定会燥郁异常,举止癫狂,伤人伤己。
这毒虽少见,于她而言却并不难解,只是这么些天她在宫里出不去,手头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任由毒素积累,恰巧在回府这日爆发了。
云清抿了抿唇:“……奴婢的旧主就是这么去的。”
美人招妒一日被废,于冷宫中香消玉殒的旧事,不提也罢。
房中一时没了声响,许久,东方幼仪才长舒一口气,道:“罢了,你去帮我准备些东西。”
取了纸笔斟酌着写了些什么,折好放到云清手中,目送着身边的丫鬟离开,东方幼仪瞥了一眼右手掌心,暗自皱眉。
软吴苏这味药虽然读起来会让人想起江南水乡,药性却是十成十的烈,中毒之人的性情会日益暴躁,与此同时掌心会出现一条淡淡的血痕,中毒越深,血痕越明显,直至赤红如血,狂性大发,不是被人杀了,就是力竭而亡,非但是死,还是极其不体面的死法!
只是这毒又是极其霸道的,旁的毒花毒草周遭还会长些能够克制其毒性的药材,这软吴苏却不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好在极难存活,不然要成为一方大害,却也因为这样,寻常解毒草药没什么用,只能以毒攻毒。
瞧着这血痕的深浅,她体内的毒素已经积累不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