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听着也是毛骨纵然，道：“太后，先帝临走什么样

子？还说什么没有？”太后幽幽道：“说了一些话。很长的一段话。”

高湛可有点着急了，站起来问道：“太后，先帝说了什么？”高湛焦急，可也不敢穷追紧问。太后心有余悸的呻吟了一会，还是说了，太后道：“先帝临走我狠狠的说，你们等着，朕还是朕。活着是帝王，死了仍然是帝王。是阎王的座上宾。你们伙同麒麟才子必死了朕，害死了朕，很好啊！麒麟才子也死了，还是在朕的脚下。麒麟才子死了，你们觉得就完了，还有麒麟至尊。想不到吧，麒麟至尊会替朕收拾你们。朕会常回来瞧瞧，你，你们是怎么完蛋的。”

太后娓娓道来，高湛也不知道怎么解这个梦。别的事无关紧要，可以胡诌。这个梦中人可是先帝啊！高湛服侍了先帝一辈子，老皇帝萧宣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比高湛最清楚的人了。高湛明哲保身的秘诀，就是装糊涂。什么也不清楚。总能左右逢源，哪里水分大，就往哪里靠，而且是恰到好处。但太后的这个梦，把高湛难住了。

一向是沉稳的高公公，后宫大总管。那也是心狠手辣的笑面虎，不顺眼的小太监，小宫女。死在高湛手里的，不知道有多少了。太后并没有说出全部的话，这一点高湛知道。先帝杀人，也不是为了一件事而为。但无论为哪一件

事，都足以让高高在上的皇帝杀人。

赤焰军居功自傲，眼睛里蔑视皇帝。根源是什么？是祁王是未来的新皇帝。祁王当庭反驳皇帝的决策，眼睛里没有皇帝。根源是什么？是文武大臣都支持祁王。一家人都低估了皇帝的底线，在高湛的眼里，这些人都是笨蛋。自恃清高，聪明又本事。聪明的本事连命都保不住，聪明的本事属于哪个等级呢？

除此之外，还有情感问题。对先帝的情感问题，什么事也瞒不了高湛这个贴身太监。很多事先帝不避讳高湛，生性多疑的先帝如此的信任的人。高湛之外，没有第二。

高湛很佩服面前这个太后，别人为什么死了？高湛不想评价，先帝的那场大屠杀。高湛认为最可惜的受害者，是晋阳公主。晋阳公主是受了林家连累，后宫前朝很多人就是诸多笨蛋的陪葬品。唯独这个熬到最后的皇太后，让高湛佩服的五体投地。

别人又很多种，有宁死不屈的。有死不瞑目的，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可这当时位辈分地位的静妃呢，低调的与众不同。别人让人推到了，爬起来坚决反击。哪怕是头破血流，搭上性命，在所不惜的反抗。而这位静妃推人推到了，趴在那里就不动了。还给踩她的人擦擦鞋，困了就睡上一觉。

直到把踩他的人累死了，她还要等着别人抬走。确定没有事了，才会爬起来。如果有动静，又趴下了。也不是很高明的手段，就平安的躲过了那场浩劫。别人所不齿的障眼法，谁都会做而做不到。人家静妃做到了，蜗牛爬上了参天大树。一直把儿子扶上了皇帝的龙椅。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高湛很谨慎。不服不行啊！还是想想怎么解这个梦吧。高湛道：“太后多虑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后服侍先帝到最后，先帝也许是想年太后了。托梦关心太后呢，入冬了，季节变换，人有上了年纪。难免会胡思乱想了，后宫也该做做法事。天凉了，湿气自然会重一点。”

皇太后点点头，对高湛的言辞很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