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妙手

千城 薄慕颜 3250 字 11个月前

。等下我给他后脑施针时,你运功护住他的心脉,不要让他的心血运转太快,以免支撑不住迷阙过去。”交待完毕,又让夏掌柜取了一枚九转回生护心丸,在温水里化开,先撬开那人的牙关强灌下去。

旁边大夫颇为惊讶,结巴道:“姑娘…,姑娘是说要开颅…”

外面的人听说要开颅导血,都是大吃一惊,胆小的吓得不敢再看,一名领头的护院冲进来阻道:“哪里来的小丫头,人的脑袋也是能随便打开的?你可知道,这床上躺着的是什么人?!”

苏拂看也不看,淡声道:“在我手下躺着的只有一种人,就是病人。”

那人见她丝毫不畏惧,怒道:“放肆!”

苏拂不理会那人的喝斥,淡声道:“倘使是我因为施针而医治坏了,回头大可拿我去偿命;若是因为你在这里添乱,误了这人性命,请问阁下是否也要以死谢罪呢?”

那人顿时语塞,“这…”

夏掌柜上前陪笑,劝道:“梁护院,这位苏姑娘是药圣的女儿。”

梁护院往屋内瞧了两眼,勉强同意,“好…,就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说着扇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又

拿眼看了看苏拂,“姑娘,方才大话都被你说尽,倘使等会儿人治不好,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药圣、药仙的女儿,到时候只管拿你是问!”

晞白微微皱眉,心想那伤者明明就已经奄奄一息,此人多半是自己担不起责任,所以便想让苏拂来做替罪羊。然而也顾不上去争执,担心问道:“苏姑娘,当真要把这人的脑袋打开?”

“哪有那么吓人?”苏拂轻声一笑,打开随身带来的小小漆箱,然后取出来一根三寸长的细管,银光微闪,“你瞧----,有这根千年寒铁针管就够了。”

当下没有功夫细说,晞白按照吩咐把那伤者翻身过去,贴合心口运足内力,以自身体内真气控制那人的气血速度。苏拂在伤者后脑拭净一片地方,然后找准位置,拿捏力度将细管缓缓推进,再以手推揉穴位,片刻便有乌黑的血水缓缓流出来。开始是一小滴一小滴,后来渐渐变急,然后又慢慢的缓下去,最后总算将残留淤血导出完毕。

苏拂拔了细管,敷上药膏止住脑后伤口,又让晞白将那人翻平躺正过来,再施以十二枚银针扎住重要穴位。她腿上还有点不太方便,弯腰良久稍微吃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朝晞白道:“好了,缓一缓就会醒过来。”

众人开始都是将信将疑,然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

伤者果然苏醒过来,虽然气息甚是微弱,但却已经能够辨识身边的人。众人都是惊奇欣喜,苏拂只淡淡道:“都别去跟病人说话,免得白白浪费精神,病人心肺上受到了重击创伤,只怕还得在这儿躺上几天。”

那梁护院立时改了嘴脸,过来笑道:“这位姑娘真是当世神医,你方才救的可不是寻常的人,乃是安和公主奶娘的儿子…”

苏拂哪有兴致跟他闲扯这些,当下交待了大夫几句,便同晞白走了出去,跟着夏掌柜来到偏房坐下。苏拂在清水盆里洗净了手,回身问道:“对了,刚才听那人说到什么安和公主?也没听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哎…,苏姑娘有所不知。”夏掌柜连连嗐气,“今儿闹事的人来头可是不小,伤着人这边是安和公主府,打人的那边是金晽公主府,一样都是惹不起的金枝玉叶。今日多亏苏姑娘出手相救,不然的话,要是公主奶娘的儿子死在回春堂,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苏拂眉头微颦,不快道:“难怪那名护院言语嚣张的很,让人看着生厌。”

“是,连累苏姑娘受了委屈。”夏掌柜道了一声歉意,接着说道:“据说这两位公主原本就不和睦,今儿当街撞上争执起来,那金晽公主乃是先帝仁襄皇后生的嫡女,

如今又是太后慕家的侄媳,脾气不怎么好,就让人把安和公主的护院打了。”

苏拂侧头看向晞白,问道:“今天闹事的两家公主里,可有你认识的那家?”

“没有。”晞白摇头,“小郡主的娘亲是乐楹公主。”

“姑娘有所不知。”夏掌柜解释道:“今日闹事的安和公主、金晽公主,二人都是先帝的女儿,而乐楹公主是先帝的妹妹,乃是她们的姑姑,三个人差开一截辈份呢。”

苏拂点了点头,又问:“说到乐楹公主,听说她的驸马是护国大将军云琅,不是说云将军太后的胞弟,怎么一个姓云、一个姓慕?”

夏掌柜道:“那云将军本来也应该姓慕,姓云是随他娘亲。”

“哦,是这样。”苏拂微笑颔首,“这些皇亲国戚的事情,还是夏掌柜知道的多,我听着只是头晕,以后在京城不懂的问你便好。”

夏掌柜此时心情放松,笑道:“京城里王公贵戚、天潢贵胄太多,往大街上随便丢一块儿砖头,也要砸着三个当官的,难怪苏姑娘闹不清楚。”

晞白皱眉问道:“既然两位公主乃是姐妹,何至于下这么重的手?那金晽公主仗着她是太后侄媳,竟然连兄弟姐妹也可以欺负?”

“可能吧。”夏掌柜摇头一笑,“只是这些皇子公主间的纠葛,我也不甚清楚。不过说起太后娘娘的娘家来,那可真是权倾朝野,太后几位兄弟都是朝廷要臣,文臣武官都由慕家的人统领着,天底下又有哪家能够比得了呢?”

对于晞白来说,淮安县令和京营副统领都是必死无疑,只不过是暂存性命,以待能够查清真正的幕后凶手!他对那些为官者深为痛恨,只觉富贵当权者鲜有好人,再看太后娘家这般嚣张跋扈,想来太后也不见得有多慈善。即便是权倾朝野又如何,难道就可以无故草菅人命不成?只是不便在此多说,当下起身道:“眼下时辰已经不早,先回去了。”

苏拂也道:“正是,我也觉得有些累了。”

“好。”夏掌柜唤来轿夫,亲自将晞白二人送到大门外,说了不少答谢的话,看着上了轿子,挥手道:“苏姑娘、颜公子路上走好,得空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