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几日顾玉里那边有杨真和杨轩两个人照顾,杨真就让杨氏回来住几天,这几日杨氏都睡在香雪轩里头,过了晌午才会去墨玉馆看顾玉里。
内室里面,春蝉正在给杨氏上着妆,杨氏自回来之后,甚少见客,都是在墨玉馆里头陪着顾玉里。这次还是她回来之后头一次上妆,因着这回见的客人是从金平范家过来的,是范家的二太太和三太太,难免要庄重些。
春蝉从杨氏的手饰盒子里取出了对金镶玉的鸾凤和鸣簪,配着杨氏那套镶百宝的金镶玉头面,很是相得益彰。穿了件浅绿色绣了祥纹图案的褙子,褙子的裙角还坠上了一圈米珠,看起来很是漂亮。
春蝉取了铜镜,照着杨氏后头前面看不见的发髻,“太太,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瞧着这次范家派了两个太太过来,只怕是与三姑娘的婚事有关呀!”
杨氏看了看铜镜里头的自己,苍白的面容上了妆之后,已经显得红润了不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由下颚到两颊,已经生了很多细细小小的皱纹,现在还瞧不出来,再过几年,就该全部显现出来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当初她们家三太太还怀着她们家三公子的时候,我就帮三姑娘和她们家三公子订了娃娃亲,还和她们家交换了信物。说是两个孩子大了之后,就可以凭着信物张罗她们两个的婚事了。”杨氏又看了铜镜里头的自己一眼,随后就站了起来。
“太太,可不能把三姑娘嫁过去呀!我听说她们家三公子可是个肺痨鬼,活不长多少时间,若是让三姑娘嫁了过去,不是叫三姑娘过去守寡吗?”春蝉给杨氏整理着衣服,提醒道。
“金平的范家,已经没落多年,就是你不提醒,我也不会把我的棠儿嫁过去的。只是当初既然和她们家交换了信物,若是我们想要退婚,只得让她们把我给的信物还回来,我把她们家给我的信物还过去。”杨氏话音刚落,又吩咐春蝉道:“春蝉,你去我装衣裳的箱笼里,把那对马上封侯的玉佩拿出来。”
春蝉得了吩咐,当即就去了杨氏的箱笼,把杨氏说的那个马上封侯的玉佩取了出来,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放在箱笼里,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玉佩的一角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纹。
“太太,这便是当年您和范家三太太交换的信物吗?”春蝉把玉佩放在匣子里,递给了杨氏。
“她们家三太太给了我马上封侯的玉佩,我给了他们家一块鸳鸯戏水的玉佩,这就是当年我和她们家三太太交换的信物。她们家三郎早年间也算得上位人物的,小小年纪就考取了解元,只是后来不学好,染上了大烟,才成了十里八乡熟知的肺痨鬼的。”杨氏心里面记挂着顾玉里,可这边又要应付从范家过来的人,她难免要提起些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