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闻言,慌忙就跪了下来,比先前答阿华话的时候,还要战战兢兢些。
紫娟不比阿华,紫娟是冯老安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又代蔡氏管着整个二房,而阿华则是三姑娘身边的丫鬟,惹恼了阿华还有周转的余地,若惹恼了紫娟,她这大厨房管事的位置,可是保不住了。
大厨房管事是府里的第一肥差,捞油水的最好去处,只可惜她才做了一年的管事,那些银钱都孝敬出去了。
“请紫娟姑娘恕罪,帮我到冯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那陈婆子我是瞧着她可怜,在府里没个去处,全家老小就指着她那微薄的月例过活,才让她到大厨房里干活的,谁知她竟是个管不住嘴的人。”老婆子说着,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那陈婆子的身上。
走近了紫娟,从袖口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笑着塞到了紫娟手里,“紫娟姑娘平日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想必是辛苦异常。这些银子紫娟姑娘就拿去喝茶吧!”
紫娟闻言,把那银票紧紧地揣自己怀里,脸上带了几分淡笑,这李婆子,倒是个识趣之人。
既然她如此识趣,若是再追究下去,便是自己不识趣了。
“大厨房人多眼杂,李妈妈辛苦了。待来日紫娟在老夫人面前,替您说几句好话,让妈妈讨个赏!”说着,紫娟让丫鬟取了后罩房的晚饭,就要出门。
哪里敢让她在老夫人面前替自己讨赏?老婆子闻言,脸上的笑带了几分的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紫娟不像是个靠山!
紫娟这样的人,李婆子不敢同她有过多的往来,送着紫娟出去之后,老婆子就叫了几个灶上伺候的婆子,把先前在屋里说三道四的陈婆子赶了出去,去了外院的浆洗房。
东厢里边,顾玉棠让大寒领着屋里的几个丫鬟,在窗户上糊上了一层明纸,这明纸不透风,也不轻易折损,透光性极好。到了冬天的时候,就算屋里不烧上炉子,关上了门,这屋子也是极为暖和。
顾玉棠坐在软榻上,手里捧了一卷话本在看着,是时下城里最出名武九先生新写的话本。
前两日顾玉棠上街的时候,偶然见了一次,不过拿起来看了几眼,姜知明那傻小子就和那书铺订了一年武九先生写的话本,若是出了新的话本,就让小厮给送过来。
顾玉棠手里这一卷,正是先前城里书铺让小厮送来的。翻了几页,顾玉棠觉得没趣,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路子,亏得这武九先生写得不腻,引得那么多人瞧得津津有味。
瞧着顾玉棠像是看话本看累了,大寒忙让人冲了一盏牛乳茶,拿了一碟南乳花生过来。
“姑娘快尝尝,这南乳花生是老夫人让人送过来的,是城西炒货店新出的货色,老夫人听着买的人多,想着姑娘爱吃,就托人买了半斤回来,全送姑娘这里来了。”
听着大寒这样说,顾玉棠没顾着手里的一股子墨水味,随手抓了几颗南乳花生,就往嘴里送去。
大寒瞧见了,赶忙吩咐冬至去隔壁的耳房打了一盆水过来,一面给顾玉棠洗着她沾了墨水的爪子,一面抱怨了几句。
“姑娘,阿华姐姐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不过是去大厨房给姑娘拿点窝丝糖过来,去了半天都没回来,不会是半道上遇到石头小哥,造石头小哥骗去了吧?”
顾玉棠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一阵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