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呢?她心乱如麻的也不知道。
日子过得很快,二审那个晚上,程诺望着天花板彻夜未眠。
外面倾盆大雨重重砸在窗户的响声犹如两个月前法槌落下的声音刺耳。
“被告程诺,系海城协和医科大学在读研究生,于2018年12月9日未持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的情况下擅自营业,导致九岁的杨文杰药物过敏死亡,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现判决如下,被告人程诺过失杀人罪,处十年有期徒刑……”
“本判决即日生效。”
法官沉着冷漠的判决在这两个月里无时无刻不萦绕于程诺耳边,提醒她,那个青梅竹马她爱了整个青春的男人,是怎么和他女人将她跟父亲置之于死地的。
微凉的空气中,脸上温体划过的触感是那样清晰。
程诺自欺欺人的捂着眼睛,奈何颤抖的右手,讽刺的连眼泪都擦不干净。
……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姜梦灵比她还兴奋的拉着她起床洗漱。
程诺看着镜子里面黄肌瘦就跟得了癌症化疗似的自己,失声笑了笑。
其实她不是没看见姜梦灵将从她头上梳掉下来的大把头发偷偷的扔进垃圾桶,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今天能不能漂亮的打场翻身仗。
离开的时候,程诺抱了抱姜梦灵,她眼里闪烁着泪花,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能哭不能哭,还让她不要回头,在她的絮絮叨叨下,程诺终是没回一次头。
因为姜梦灵说的没错,出去了才有希望,她也不该就这么认输。
开庭到指证,原告那边依旧还是一审时的那些说辞,程诺开诊所招的那个员工也依旧一口咬定是她抓错药,她说:“当天程医生给受害人杨文杰拿药的时候,我有劝过她,让孩子的爸爸妈妈带医院就诊,因为我想,毕竟程医生诊所的医疗执业许可证还没有批下来,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程医生会开错药…还还死了人。”
审判长听完原告证人的证词后,转眼向程诺的辩护人徐庭:“下面由被告针对原告一审的诉讼请求,事实及理由进行答辩。”
程诺的辩护律师徐庭提出了疑义:“死者遗体拿去医院检验过,是药物过敏引起的呼吸道疾病致命,我想问被告是否在杨文杰的感冒药中开过阿莫西林?”
程诺事实说是的一口否认:“没有,当时我问过孩子妈妈,孩子对青霉素一类药品过不过敏,她说会,所以我就用了罗红霉素代替。”
对方律师却咄咄逼人的往她开错药的主题引:“但检验结果杨文杰的确是因为阿莫西林过敏引发哮喘导致其死亡,也就是说你错将罗红霉素拿成了阿莫西林。”
这么离谱的错,光是听着,程诺都觉得好笑,但他们众口一词,她也百口莫辩。
徐庭眼底却闪过一抹不动声色的精光:“我特意去被告人诊所拿了罗红霉素胶囊以及阿莫西林,两则包装,有着很显著的区别,我们先不说被告人是临床学的在读研究生,我们就说,即便是色盲恐怕也能通过包装上硕大的文字区分开这两种药,你们说被告开错了药,那也不过是原告方证人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