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想象出这种场景。
边漠的小城,一位温文尔雅的佳人站在高楼,望着远方,写下了这封信。
仔细地读完所有字,赵客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到了自己怀里,然后打开另一张。
这是阿月的来信,那么另一张自然是小白了。
“赵哥,姐姐不嫁人了,我不久之后也就南下了,路上可能还会遇到你,本来我想再等几个月,陪陪家里人,可我姐说镇子里有点不太平,多了许多怪人,有嘴角裂开,
仿佛一直在笑的疯子,还有半张脸没有皮肤的变态。对了,之前的杀人案还没有结果,镇子里偶尔还时不时有人失踪,然后官府也找不到线索,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有人把肉吃了…哈哈,一定是我多想了,赵哥一路顺风!——小白留。”
赵客猛然抬起头,脸上大变,他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
嘴角裂开的疯子,他知道是谁,这是他的手笔,但半张脸是谁,他就不得而知了。
而最为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个。
而是他明明杀了那吃人肉的镖师,可为什么镇子里还有杀人案!
难道只是巧合?
赵客把信纸塞了回去,面色有点阴沉。
“马老,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马如龙道:“当然可以,小赵你尽管说,力所能及之下我肯定义不容辞。”
深吸了口气,赵客的目光变得深邃。
“能否派几位阁内的弟兄,前去调查一下…”
听完了赵客的话,马如龙的眼睛眯了起来,随后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银发老人,虽然被周伯符算计了一回,但不能说是
糊涂的人。
糊涂的人,早在开始混迹江湖的时候就死了。
能活到这种年纪的江湖人,不一定是武功高强的,但一定是精明的。
马如龙的确很精明。
他听完了赵客的话,就立马明白,这是一个机会。
——能让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得以喘息的机会。
马如龙看向了练武场的一侧。
另一侧,王求全只穿着麻制的短裤,一板一眼地进行晨练。
他全身上下都在发红发烫,如同熟了的虾米。
他这人虽然不靠谱,但在武学方面,却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执拗。
而这种执拗,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虔诚。
虔诚的人,永远是值得尊敬的。
他忽视了赵客,忽视了马如龙,忽视了周伯符,忽视了冯一笑…
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和剑。
滚烫的汗水从头顶下流,王求全目光坚定,对着眼前的木桩,再一次出手。
繁杂的剑招在这粗鲁的汉子手里变得极为精细,这种精
细意味着无错,他的每一剑每一式都与书本上的标注和图解毫无二致。
没有错误,就代表着一种可怕。
将一套剑法演练完毕,王求全收回了剑,站直,鼻口喷出了两柱白气。
见王求全收了功,马如龙的笑容变得前所未有的慈祥。
“求全,我有一个任务要交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