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才能到?这肚里翻滚着不好受,怕是要内急。”一个婆子扒拉着窗往外瞧,直皱眉头。
另一个笑了:“你怕是昨夜吃酒吃多了,今儿跑肚了吧,这荒郊野外哪里像到了,安生坐着吧,怕还要好几个时辰。”
那一个龇牙咧嘴:“哪里是吃多了酒,今儿早起大厨给下房送的粟米粥,那粥里见不到几粒粟米,都是稀汤,吃少了饿肚皮,吃多了就只想上茅厕。”
搭话那个婆子也叹气:“可不是,这府里也不知怎么了,从前一日两顿总还能见到油腥,如今顿顿都是粥就着咸菜,吃得一点气力都没有,月钱也拖了好些时日不给,岂不是要逼死人。”
揉着肚子那个苦着脸:“我怎么听说秋实园里当差的不但月钱给得足足的,连吃用都是好的,大厨里还说秋实园独给了钱,就是不肯吃例食呢。”
“可不是,你可不知道,秋实园里当差的月钱是双倍,赏钱还另算呢。”
林妈妈坐在一旁听着她们说话,脸色很有些不好看,她是春湖园的管事妈妈,也是裴氏身边最得用的,可她的月钱也没拿着,早上吃的也是粟米粥。
她一家老小都在府里当差,都靠着这点月钱度日,可大夫人说要买这胡商的货,把公中的银钱都抽出来了,连杜家仅有的两个铺子里的流水银钱都取了来,哪里还能发得出银钱了。
可就算这货物真的转手卖了大笔银钱来,依着裴氏的性子,恐怕也不会惦记着给他们这些人发月钱,而是要扣在手里自己花用。
那他们这一家子该怎么度日?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林妈妈忽然也觉得肚子里一阵绞痛翻滚,像是早上喝得那碗稀汤粥开始作妖了,一时禁不住呻吟出声来。
几个婆子吓一跳,忙叫马车停下来:“妈妈这是怎么了,可是也内急要上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