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是礼部自然插不上手,可是户部没有官员敢担此重任,上面的官员不做,自然留给下面低级的官员,可是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受苦的又是何人呢?”
“受苦的自然是百姓。”陈崇选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大人,你明白就好。来之前,我早已拜读过大人早年时的一些文章,深知大人您心系天下,奈何过去发生的一切却耽搁了大人您的前程。可是如今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没有一位人敢出来担此重任,大人,您此时不出山,又更待何时。”
桑梦从来不做无准备的仗,来之前她已经仔细研究过陈崇选的过往著作,尤其是他被贬谪到楚州那些年的作品。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时候,未必能写出来什么流传千古的诗句,可是人于低潮的时候往往才能看到生活的真相,有所感触。
所以在楚州那些年的作品,让桑梦知道她的这位娘舅,这位陈崇选还是心怀天下的。
“至于您现在在礼部的问题,很简单,只要您答应出山,我家殿下自然有本事让您从户部任职。所以你要帮的不是我家殿下,而是天下黎民。”
桑梦句句都扣到天下黎民百姓之上,让陈崇选难以拒绝。可是他又有自己的担心和考虑,因此脸上一时眉头紧锁,一时倏然开朗。
瞧他神色的变换,桑梦知道她的挣扎,又给他盖上了一顶大帽子。
“大人,您若只是为了陈家,为了您自己而不肯出山,我无言以对。但我相信大人,您不是这样的,您心怀天下,有兼济苍生之愿,所以晚生斗胆,还请殿下您三思啊。”
陈崇选在做最后的一次尝试,他枯瘦的手指捻着花白的须发,眼神犹疑,却不敢和桑梦对上。
“我说过,如今我已老迈,我相信总有年轻人会站出去承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