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的微微抬起了脚,同样的感受到了根系的连接,他保持着抬起的姿势,愁眉苦脸的隔断了牵挂,断面的浆液滴落在伊利亚瘦长的手指上,气味也立马扩散开来,血色的腥臭,土壤的厚重,在筑船者体内循环翻滚之后是这么热切。
伊利亚甩了甩手,在背后的衣服上擦干了根系的浆液,血渍马虎的在手背上抹上线条。
怎么做呢?
伊利亚在大地上踏步,活动好似僵化了百年的筋骨,每一次运动,身体的骨骼都在发出“枯枯枯”的声音,分不清是老树正在断裂,还是在新生。
接下来怎么做呢?
伊利亚在思考时抓了抓头发,浓密、起结,还有满满的白色粪便,看来飞鸟早就把伊利亚当成了可以休憩的木桩。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当乔劳尔的生命拒绝生命,当松鼠头子在看似恍惚的意识仍能够分辨潜在的意识时,我该怎么做呢?
伊利亚在脚踏的地方,树根成为了破土的蛇,在地面裂开一个大口,不深,不长,恰好能容纳一个人的横躺。
他不明白这个坑是自己意识的创造,还是树木的自发行动,但这个明显的暗示让他毫不犹豫的躺了下去。
当伊利亚的眼睛,在森林的土壤上关闭,他背上的土被螃蟹样横扫的表根汇拢,把伊利亚掩埋。
在长久的黑暗还有憋闷中,伊利亚的呼吸变成了长长的藤蔓,在深土中光阴一般的穿行。
藤蔓不费力气,找到了乔劳尔,但是藤蔓忽略了这位密林中的领袖,不受控制的急行,在发泄着一直被压抑着的困顿。
它吓走了地鼠,撞跑了小蛇,穿透了蛤蟆,它把乔劳尔击打成浪花,在咸腥的海风中无畏的前行,它感受到了凶海的重压,躲过了礁石,绕过了海带的围困,攀附到了大海中的流木上。
大海中无根之木中,回荡着旺盛的勇气,这是伊利亚和乔劳尔都认同,都需要的存在,而上面壮阔的气息
和大海一样,波澜壮阔,滚滚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