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歌停下,转过身,冷笑道:“黎皇陛下莫不是忘了,在下如今还是阶下囚,自然是要回到牢笼中去的。”
黎皇眉毛微挑,好笑道:“如今已经证明了你的诚意,就不必回去了,不但如此,朕还要将你奉为上宾!”
“黎皇陛下如今多大了?”姜离歌觉得自己忍无可忍。
“二十又五!”黎皇不解,老实回答。
“是吗?在下还以为黎皇只有三岁呢。”姜离歌讽刺道。
“你这女人还真是不识好歹!”黎皇气结。
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别人怀疑她,她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别人不怀疑她了,她还说别人蠢。
“成了,既然黎皇开了尊口,在下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姜离歌笑笑,转身继续离开。
这样的笑容太有杀伤力,黎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见她离开,心中一着急,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姜离歌脚步未停,摆摆手,带了几分肆意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子虚是也。”
黎皇眼中一片迷离:“子虚?好像一个道长的名字啊。”
回到帐中,姜离歌直直躺在床上,手臂遮过眼睛,低笑道:“我还真是罪孽深重!”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两军交战的场景。
帝王不仁,苍生何辜?
不管建文帝在如何猜忌毁灭姜家,和南楚将士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如今,她却要把刀剑对准曾经和她浴血奋战的兄弟们。
可是她,不能停下,停下太过不甘!
都是狗皇帝的错!
此时的姜离歌也许早已经不是姜离歌自己了。
夜晚,黎军庆功宴。
姜离歌坐在黎皇左下首上宾席上,喝着二两酒,好不自在。也不管黎皇在上面胡叨叨些什么。
回忆拉远。
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历过无数次,这大概是最悲哀第一次。
那时候路远渊还是潇潇洒洒的小将军,常询活得还好好的,苏强老是飙脏话,陈欢始终一副乖弟弟的模样,她也还是鲜衣怒马的样子,每一次庆功宴,也不管别人如何,他们五个人是要聚在一桌的,讲讲自己杀了几个敌人,敌军将领如何猖狂嚣张,最后还是被斩于马下……
姜离歌蓦然往后一躺,倒在椅子里,低低呢喃:“如果时光重来,可以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那时候的阿爹是真的威武霸气!
那时候的阿娘是真的温柔美丽!
那时候的阿奶是真的慈爱和蔼!
那时候的子衿是真的天真无邪!
那时候的轻尘是真的软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