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玛斯尴尬地立在原地,半晌作声不得。
安德烈叹了口气,回悟过来他是幽森派来监军的,下意识地把手松开,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去传令,全军准备开拔!”
吉玛斯如蒙大赦般点头道:“属下遵令!”
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下去,整个多仑城很快喧噪起来,正在修整的军队很快就列好了队列,络绎不绝地汇进城中主道,浩浩荡荡地走出东城门,旌旗招展,长矛如林,军容鼎盛地朝死灵谷蜿蜒而去。
安德烈直看到前头的队伍已经进入了死灵谷,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御赐的大红敞篷系紧,手按剑柄一步一步走下了城墙,然后跨上那匹早已等候多时的坐骑,一扬鞭就贴着仍旧在不断汇入的队伍侧边朝城外狂奔而去。
吉玛斯跨马正要跟上去,多仑城的城主赶了过来:“大人,遵照你的吩咐抓起来的那些人怎么办?”
吉玛斯勒住马头,撇嘴冷笑道:“关起来饿死他们就好了!不必要浪费粮食!”
说完两腿一夹,居然也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般疾驰而去。
多仑城主呆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呸!什么玩意!这是人干的事吗?老子就是城主做不成,也不干这种毫无人性的恶事,何况他们还是我们多仑城的朋友!”
……
托纳王阿德尤斯很忙,得到安排在帝都的探子传来帝国要攻占荒原的情报后,他就开始了准备,虽然这种准备他一直在做,但连他也没预料到会来的如此之快,这甚至让他有点后悔支援了多仑城。
但身为族长,他也知道政治都是基于利益而变化,昨日相谈甚欢,今日拔刀相向并不是什么怪事,而是政治的常态,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唯一能左右政治,影响战略平衡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实力,以及由此衍生出的所谓权谋。
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通知布置在帝都的人把三儿子阿德齐营救出来,毕竟阿德齐一旦被当成要挟自己的筹码,这场仗就不好打了,所幸自己对安排的人很有信心,甚至可以说十拿九稳地把这个深得自己喜爱的懂事儿子营救出来。
而第二件事,自然就是立马组织人手在大广场的东侧入口修筑起高耸的壁垒,他深知三族绝对无法在荒原与帝团对阵,唯有把他们挡在死灵谷中才有取胜或和谈的机会。
但死灵谷的岩壁极为坚硬,很难雕凿,构筑壁垒又需要大量的石料,无奈之下,他只能动员全族的量,把所有能拉石头的载具和能搬动石头的族人都征用上了,几乎把靠近死灵谷入口方圆数十里的石块都捡完了才终于筑起了一道高达二十摩卡,长近一斯卡,宽度也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行驶的的巨大石墙。
考虑到被掘塌的风险,石墙底部近三摩卡的外侧面石缝中甚至灌满了铁汁,真可谓是铁壁一块。
只要帝团不能飞,要想逾越这道石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光有不能动的石墙是不够的,驻守的兵力才是重头戏。
最让阿德尤斯头痛的就是这个,托纳兵力基本都是骑兵,习惯了骑马作战,现在让他们站在石墙上驻守,需要调整磨合的地方就太多了,拿最简单的来说,托纳骑兵很不习惯站立太久,适合了马背的双腿似乎早已经完全依赖那结实的屁股,只要一有坐下的机会,它们就会不听使唤般地罢工,让屁股来承担它本该承担的责任。
但坐着是无法打仗的,一旦帝队发动潮水般的进攻,站着的托纳人很快就会腿软而疲累,到最后甚至可能会出现帝国将士蚂蚁一般漫爬上石墙都无力回击的极端情况。
但按照他的意思去进行强制性站立训练,抢先受不住的居然是阿孛齐。
“父王,与其这样,不如我先带几万人马冲杀过去,这实在是太难受了啊!”
“然后呢?我去给你收尸?”阿德尤斯简直想立马抽他一个耳光,但却忍住了,看着一脸尴尬的阿孛齐叹了口气:“从今天起,不要再称我为父王了,我已经不是什么托纳王,你身为大萨卡,应该急为父之所急,这场战争会很惨烈,任何情况都可能会发生,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这里只是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一旦失守,荒原三族虽不至于灭亡,但也必将大势而去,子子孙孙将在帝国的统治下逐渐被同化,我们为之奋斗的自由和独立以及为此付出的努力和心血都将被遗忘,而这是为父不能容忍的最大失败,我族未来之命运,必须紧攥在我族之手,若为奴,毋宁死!“
“孩儿知错了,我现在就去好好调教那些瘪犊子玩意……”阿孛齐立得笔直地铿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