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生路上把前后发生的事，进行了推敲。确信燕志鸣所言非虚。但是目前也只能等燕海霞离开姑姑家里再说。要是去了，一个人面对她姑姑一家，说不定会把这关系越搅越僵。人家在闹离婚。自己要是去了，他们也会当着燕海霞的面，怂恿燕海霞与自己离婚，说不定自己也被搭进去了。况且自己又不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要是铁定要动员燕海霞与自己离婚，当然也会当着所有人的场面，不会给自己的面子，死里糟蹋自己。

林南生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赶去了厂里。没看到林根新，就问道：“你们的林部长去了哪里？”

销售部的文员方芸说道：“林部长去了山东。”方芸跟林南生同龄，还未结婚，但是看上去就像中年妇女，一个未结婚的女人，却整天跟人说要去哪个医院看妇科病比较能靠谱。

王朴瑞说过，方芸是卖淫的，所以面相显老。以前学生时就在外地卖淫，一个暑假带了十几万回来。

销售部还有另一个小丫头，石凤玉，刚大专毕业，整天穿这个吊带背心和牛仔短裤，刚进销售部，就和厂里的中年男人上床了。石凤玉像是收到线报说：“你叔叔在山东出事了？”

林南生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石凤玉说道：“在山东嫖娼被抓了。”

女人要是一旦在厂里有后台：炮友关系；当然不会给林根新的面子，也就实话实话了。

林南生装作不相信的问道：“有这回事？”

石凤玉说道：“开了厂里的车去山东的。歇在路边，连玻璃都被人敲了。还有钱也被盗了。”

林南生心里一阵叫好，让你去嫖娼，被抓了活该。婶子唐秀萍这次要兴师问罪了。欣喜之余，问道：“那到底是被盗还是因为嫖被抓了？”

石凤玉说道：“是碰上仙人跳了。说林部长玩他的老婆。被捉奸在床，当然就要被人家敲诈，把车被砸了。林部长还被那帮人拍躶照了。”

林南生问道：“那后来呢？”

石凤玉说道：“拍了照，肯定要吵架，两个人就惊动了路边的联防队。于是就都进了派出所。”

林南生终于理清了头绪，世上没有不盯粪便的苍蝇，林根新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小日本人是不会过问这些被抓的细节的。反正厂里都是同类人。大家都是嫖客。要是真有被抓了这事，都是相互帮隐瞒着。路上有什么费用，罚款的、修车的，都打在出差费用里报销，因为他们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算作是公事。反正他们帮小日本挣的多，小日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才没几天，林南生就见识到林根新的做事方式。出去骗，真是干净利落，哪有诚信人的嘴脸。日本原材料的成本是国内的两倍。他在旁打电话跟客户沟通，竟说，我给你们选的都是最上乘最好的进口材料，都是从海关运回来的，国内根本买不到这些材料，所以我们的价格就比国内同行的价格贵了一倍。还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最低价了。你可以去整个市场调查，我林根新有没有说谎。我都是看在我们是老关系的份上，特地向小日本人争取到的这个最低价，我们几乎就是不赚钱的。

对方当然是觉得林根新很吃交情，千恩万谢。通完了电话，林根新就通知生产车间，新到的订单全用国内的原材料加工。

林根新就对围在他身边的人，说道：“做生意，第一次与客户相谈，就要显得真诚。用最好的材料，显得有商业价值；但是取得客户的信任后，就可以用国内的材料混替使用，以劣冲优。”

这笔小业务，订单金额是30多万，如果用国内的材料只能买20多万，30万扣去20万，剩余的10万就是虚报的差价，由他和小日本企业对半分。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如果销售员能卖出超过标准的价格，那多卖出的钱就由销售员本人和

企业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