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去的早,我爷一个人辛苦将我爹几兄弟拉扯大。可在我十三岁那年,我爷也去了,在祖宗祠堂做法事的那天夜里,我一个堂妹把绣臂上的孝带给弄丢了。我回去沿着那一路帮她找。”
马若离跪在地上,回忆着那一晚的事情,不知是冻的,还是回忆的恐惧,身子忍不住瑟瑟颤抖起来。
“在半道上,我找到了她丢失的孝带,可就在返回祠堂的路上。一个人影从边上跑出来,捂着我的口鼻,把我拽进了麦地里……”
“啊?”刘长富眉头紧皱在一起,手指捏了拳头。
他还以为鲍素云不知检点,才……
原来,是被人害的?
屋里,凄凄弱弱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不认得那个人,他整张脸都用黑布蒙着,就露着一双眼睛。我拼命的挣扎,挣扎,可他力气好大,身上还带着刀。我张嘴想喊人,他就拿东西堵住了我的嘴……”
“我好怕,真的好怕……”
马若离说到这,抱着肩膀,已经泣不成声了。
听到这儿,刘长富的火气虽然依旧在。可是,内心深处的心疼也源源不断冒上来。
他捞过床上她的外套丢给她。
马若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往下说。
“那个夜晚,是我的噩梦。我爷出殡后,我就病倒了,一病就是一个月。”
“我爹娘都以为我要死了,买不起棺木,裹尸的草席已备好了。可谁知一个月后,我又活过来了,肚子里,还有了个娃!”
“那个娃,就是顺顺?”刘长富问。
马若离点点头。
“女子未婚先孕,传出去,会被浸猪笼的。爹娘悄悄带我去镇上瞧了大夫,想开些药来把孩子给打了,可那大夫给我看诊后,却说我的身子太弱,要是打了这胎,往后想再怀,就难了!”
“其实,我爷在世前,已经给我订了一门亲事。”
“可一个女人要是嫁到夫家几年未所出,不被休也会被戳脊梁骨,我爹娘为了我后半生过的好,决定把这个娃儿生下来给二哥家,还瞒着我,让我二哥去男方家里,说我爷生前最是宠我,现在爷去了,我很是伤心,立誓要给我爷守足三年孝期。”
“男方长辈等不及,就把亲事给退了。”
“我娘带着我一起去了外婆那边,那十来个月里,我一直被她们藏在后院的柴房里。哪都不让我去,每日给我送水送饭。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让我来外面院子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