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儿很自来熟地挤开了赵箭,紧挨着男孩一起坐,打开陈娘做的小包,把小零嘴一样一样翻出来。
男孩看着双手堆满了吃的,一时间又傻又呆。
趁这个机会,沈芩给他上药、包扎、固定,替孩子全部处理好,站起身左看右看,确定再没有什么疏漏。
毓儿虽然不说话,但是孩子之间的距离,有时就隔着一块糖或者一块小锅巴,还可能是担心受怕时的一个微笑。
不仅如此,毓儿还拉着沈芩,比了个大拇指;以拉着钟云疏比了大拇指,这意思大家都看懂了,他在向男孩说明,沈芩和钟云疏都是好人。
男孩仿佛是惊慌失措的困兽,被毓儿奇特的方式顺了毛,变成一只可爱的小宠物。
沈芩不失时机地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们从哪儿来?为什么在狗爬地住吗?”
男孩子可怜兮兮地摇头,不敢看人:“娘说如果我乱说话,就不要我了。”
“行,我问,你能说就说,不能说就摇头,”沈芩退让一步,毓儿往他嘴里塞了一粒桂花糖,男孩僵成一个木雕不敢张嘴,“吃吧,吃完耳朵就不疼了。”
男孩这才把糖搁进嘴里,皱成一团的小脸,很快就舒展开了。
沈芩等他完全放松下来,才问:“你姓什么?”
男孩想了想:“姓戴,张冠李戴的戴。”
“叫什么?”
男孩摇头。
“家人平时叫你什么?”
“锁儿。”
“你老家在哪儿?”
“大泽河发洪水,爹爹为了保护娘亲和我,和小妹妹一起被大水冲走了。”
赵箭唱起了丰阳县的小曲儿:“月芽儿弯弯呀,丰阳县弯又长,大河连小河呀,有荷有鱼稻米香……”
戴锁儿先是一怔,立刻摇头晃脑地跟着唱起来:“丰阳县是个好地方呀,就是水太多呀,丰阳县的汉子呀,都是浪里白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