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至少穷打工的也明白不该随便翻别人的东西。”他两眼熠熠,精光闪烁中,隐约带着杀机,彷如云间的闷雷紫电,若隐若现,直让对视的两人不能自我地颤抖起来。
“呦,偷翻别人东西都做得出来,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你们。”
马开合眼疾手快,他一把抢回赵文斌捏在手里的书。一瞅书,再冲失色的二人挤眉,“啊,是吧,大学生?”
“这……这……”
被一双透发着森然凛冽的眼睛盯着,林灿心如擂鼓般重锤着胸膛,震颤蔓延至全身。正当他一头发懵,不知所为,一只大手出现在眼皮底下,像在暗示把手里的《货币银行学》还给他。
颤颤巍巍,他克制着哆嗦不止的手,把书还了回去。再抬眼,又对上离三噬人的凶光,林灿像受惊无处逃窜的猫,炸开了毛,赶紧低下头避开视线,慌里慌张地提起手臂,一边竭力推开离三,一边结舌道:“让”
话未说完,向前推的手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但见离三纹丝不动地杵在原地,林灿的嗓子眼一下抖了三抖,讪讪客气道:“请,请让一下。”
与他并肩站的赵文斌,遭受相似的压迫感同样煎熬不堪,喘不过气来,不过好在打板子哆嗦的牙能挤出话来,“你,你们想干嘛,想打架嘛!不就,不就是把你书,书拿来看一下,怎么,看一下,会,会死啊!”
“死?我可干不出来,只是要你们给个说法。”离三眯着眼,面容冷峻。
林灿脑袋空空,下意识问:“说,什么说法?”
“说个屁法,老子大学生看你个民工,需要什么说法!”赵文斌以骂壮胆,竟见奇效,不再打颤心畏。
“狗日的,你小子就是欠打!”马开合一旁听着都忍不住,火冒三丈,抡起拳头想打。
“哈,总算露出狐狸尾了。你们就是看不惯我们是大学生,想干仗教训我们是吧!”赵文斌冷笑,轻拍了拍脸,往马开合那边凑了凑,嬉戏道:“来啊,有本事打我。信不信我告到工头那,让你们马上卷铺盖滚蛋,从哪来回哪去。”
啪!
离三不废话,直接对赵文斌伸来的脸便是一巴掌,“打人打脸,打脸打双。另一边转过来,我要讨完说法。”
赵文斌浑如呆鹅,捂着五指红印的脸颊,眼睛瞪了一会儿,骤然大吼道:“艹,你敢打我。我爸妈都没打过我!”
说着,陷入癫狂的他,不顾强弱悬殊,抡起拳头朝离三的腹部袭击。
说时迟,那时快,离三五指化爪,像鹰击脱兔,一下抓住赵文斌速度慢又绵软无力的拳头,轻轻一扭便翻了他的手腕,疼痛感随之侵入他的神经,他不由自主地啊啊叫疼。
“你呢,你的说法呢?”
离三冷冰冰地看向惊愕的林灿,随即手上稍稍再用劲,仿佛在捏一枚生鸡蛋似的,脆弱的外壳在一点一点地挤裂,一阵接一阵的痛楚不断地袭上赵文斌的周身。
“啊!”
赵文斌急忙用另一只手想掰开离三的手,又抓又挠,浑似小孩般,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刮出几个血道子,可相比于自己感受的酸麻疼痛,简直是蚊子叮咬,不值一提。
“啊!”他的拳头,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在离三的握力下,一根一根手指如花瓣,渐渐绽放。
骨头咯咯作响,赵文斌给疼得嗷嗷直叫,“放手,快放手,骨头……骨头要断了。”
“你的说法呢?”离三瞥向呆若木鸡的林灿。
“我……我,我说你妈!拳头就是说法,我早看你不爽了,来打架啊!”
林灿正想动手,就在这时
“你们在干什么!”
微醺的李工长,在李土根的搀扶下,站在门口。
他一瞅见双方摩擦,大吼道:“撒手,都撒手!”
离三尚未撤手,马开合先声夺人,抢占大义道,“工长,刚这俩大学生做贼,偷翻离三的行李,给我们当场发现。可他们不但不认错,还想跟我们动手。”
“嗯!”李工长闻言酒醒,“有这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