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母后病逝后,这种温馨他好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甚至,明天他都不想走了。
谢锦衣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索性把碗塞他手里:“喝多了还有功不成?”
赵桓笑着摇摇头,只得接过来,一饮而尽,又道:“别看了,陪我去吃宵夜吧!”
“我父亲新得一子,让我取名呢!”谢锦衣摊开纸笔,把选中的字写上,心情大好道,“殿下先去吃饭吧,回来跟我一起选个字。”
“你陪我去吃宵夜。”赵桓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我就回来陪你选字。”
谢锦衣只得陪他去了暖阁。
待吃完夜宵出来,月已上树梢,皎辉满地,两人挽着手往回走,望着身边的男人和满院子的花木月光,谢锦衣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甚至她想一直这样走下去,没有纷扰,没有争斗,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满目的星光和乍暖还寒的夜风……
周毅站在垂花门外朝里面张望。
瞧着月色下一对璧人,他又有些犹豫,殿下跟王妃难得悠闲出来散步,他再冒失地上前禀报公务,会不会被殿下训斥……
“殿下大婚才三天,又跟王妃情深义重,咱们能不打扰的,就不要去打扰。”容九轻咳道,“何况皇上也有令,让殿下在府上养伤,能不出门就不必出门。”
就像在刑部大牢释放陈宏文的时候。
刑部那些官员也质疑来着,说得要景王的手令才肯放人,他哪里有什么手令,还不是软硬兼施地把刑部那些人唬得一愣一愣地,最终把陈宏文放了出来。
还是他亲自护送回的建平伯府呢!
“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何尝愿意来打扰殿下。”周毅皱眉道,“萧显一案,京城悬而不决,西北军中闹得凶,裕王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怕是应付不了那种场面,既然殿下答应启程,就尽量早点出发,若是等到天亮出发,怕是明天天黑前到不了弋阳驿站,若是让殿下露宿野外,则是我的过错了,所以,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必须动身了。”
可是偏偏殿下此时还跟王妃卿卿我我,赏月赏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之前殿下可是说走就走的。
“你帮殿下打点一下,我去通报一声吧!”容九同情地看了看周毅,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殿下自有安排,楚世子昨天就启程走了,有他在,你放心便是。”
“楚世子只会风花雪月,哪能镇得住兵变。”周毅摇摇头,转身就走。
容九耸耸肩。
那可不一定。
楚世子发起飙来可是很厉害的。
容九轻手轻脚地靠近新房。
“你选的这些字都挺好的,个个都自有深意。”赵桓眼底全是赞许,提议道,“不如这样,你我各写一字,看看各自心中喜欢的那个字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好。”谢锦衣摊开宣纸,提笔写下一字:熙。
熙者,光明昌盛之意。
谢家子嗣不多,希望这个孩子能给谢家带来昌盛祥和。
赵桓也提笔挥就,竟然也是个熙字。
“那就这么定了,就取这个熙字。”谢锦衣莞尔,“多谢殿下赐名。”
“你不用谢我,这名字也是你取的,我只是凑个手而已。”赵桓往她面前站了站,眼带笑意,“我倒是下次再有取名的事,是给咱们的孩子取名,你拟我选,我很喜欢做这样的事。”
“殿下明儿出门,我这就去给殿下准备衣物。”谢锦衣微微脸热,转身往外走,赵桓长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鬓间,“这些事自有容九打点,你无需亲自动手。”
窗外容九也听得脸上发热。
咳咳,还从来没听过主子如此温柔地对谁说话呢!
他也终于理解周毅的不易了……话说他要是现在进去打扰,会不会被主子扔出来?
为什么他要接这个愁煞人的差事,他想念周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