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车上人都有意见了,孩子他妈推了推那男的,“带的奶粉还有吗,赶紧给孩子喂点啊,肯定是饿了。”
“哎,对,对,我找下。”那孩子父亲从行李架上翻下自己的包,开始找起来。
那粗鲁汉子见状,又是大声嘲笑道:“嘿,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做父母的,连孩子什么时候饿都不知道,你们这父母怎么当的。”
可能这汉子语气太坏,连前面一个老年人也看不过去,出来打圆场了,说了那粗鲁汉子两句:“年轻人,你也别太生气,你说这小孩子自己饿了,怎么会主动和父母说,谅解一下嘛。”
一边又转过来和那对父母说:“你们也是的,出门在外,孩子提前喂好嘛,搞的大家都不舒服。”
“是,是,我马上就喂。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孩子父亲一边手上翻出一只挺新的奶瓶子,一边忙和老人致歉。
那粗鲁汉子见没搭理,翻了个白眼,竖起夹克衣领,往左侧头开始睡觉。
张睿明见状没什么事了,也继续翻过去,睡起来。
耳朵里听到那妇女一边哄着孩子,好像一边一边叮嘱她男人:“没多少了,“你多兑点水啊,记住。”
张睿明迷迷糊糊,也没留心,耳机音量调大一点,闭上眼继续努力睡着。
又过了,几分钟,婴儿哭声还是不肯消停,张睿明睁开眼,只见那婴儿仍在不住哭闹,可声音虚弱了一些,估计快没力气了,孩子父亲见状也是无可奈何。
见吵醒了张睿明,苦笑道:“我妻子母乳少,奶粉孩子又不肯喝,实在没办法了。”
张睿明回给孩子父母一个体谅的微笑,既然睡不着,坐直了身子,准备翻本书看,却看到之前那粗鲁汉子正恶狠狠盯着自己这边。
这时,那孩子母亲也注意到那汉子不善的眼神,拉了拉孩子父亲的衣袖,低声说道:“总是这样哭,要不,我们下车算了,等下一趟车去。”
那孩子父亲点了点头,站起身就开始收起东西来,向前面开车的司机喊道:“师傅,麻烦停下车,我孩子不舒服,我们要下车。”
白色的老旧中巴车在这县道路旁停了下来。四周是稀稀疏疏的田地,卷起的土尘落下,看不到周围有车辆经过。
夫妇俩抱着孩子提起包来,就要下车,走过那个粗鲁汉子旁边时,中巴车的过道上突然伸出一只穿着墨绿色袜子的毛脚来,挡住抱着孩子的夫妇。不让他们下车。
这只脚张睿明当然记忆犹新,正是那之前随意脱袜素质底下的粗鲁汉子,他这下不准夫妇两下车,张睿明一下子惊觉:这人有问题。
之前父亲张擎苍听说张睿明这趟坐汽车,还半开玩笑半提醒的说道:“汽车好坐,男县难过,”男县是南州省著名贫困县,是一个小山城,治安环境不太好,以前跑运输赚钱的年代,出了不少车匪路霸拦车抢劫,弄得“男县车匪”的名号在南州省是恶名昭彰。结果这下,张睿明一抬头,看了看窗外,现在车子停着的地方,还真没出男县。
“不会之前那乱脱鞋搭脚的汉子真是车匪路霸弄钱来了吧?”张睿明心想。
现在路被挡住,那夫妇两护住孩子,那孩子父亲奇道:“干什么,我们要下车了”。
那汉子瞥过一张大脸,怪笑道:“嘿,你这吵醒我的账还没算呢,就想跑?”
“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抢劫吗?”
“嘿,你这是要赔我钱,赶紧麻溜的,拿钱来。不然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