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雒天生说过的。

除了让卓霖家破人亡的那群毒贩之外，菠萝哥是他在这世上最恨的家伙，所以那时被愤怒彻底蒙蔽的卓霖给菠萝设计了更加残忍的的死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

船家老齐再也不能出海打渔。

“小蛇”的尸体如今还在浚江底的某个地方没有找到。

当年为菠萝哥准备的那口灌满了硫酸的化尸池变成

了卓霖的浴盆。

没有变的，是卓霖一直谨记着在给船家老齐做截肢的手术室外，答应小蛇一定会杀死菠萝哥的承诺。

变的，是卓霖再次开始学着控制自己。

从在部队习惯被动接受限制，到接受卧底任务因环境所迫不得不肆意人性。

然后经历过浚江大桥上突然失去一切的悲剧，再彻底沉浸过这三年的痛苦之后，卓霖现在突然想学着主动控制自己。

因为他还有承诺没有完成。

这一刻，卓霖心里想到的，其实是刘铭善！

那才是一个施尽全力也未必能够完成的承诺。

为了完成这个承诺，卓霖必须学会控制自己。

不管是那该死的应激综合症，还是此刻激荡在内心深处的暴虐。

“嘁…”

矮矬子看着卓霖背影，不屑的瞥了瞥嘴角，他突然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这对矮矬子来说是件好事，不然以他的心性，实在是很难整天对着一个能让自己产生自卑心态的人，而不生出杀人的念头。

矮矬子提起菠萝哥被血沫子盖满的脑袋，赶上卓霖立在囚洞门前。

“菠萝，知道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

因为你不识好歹，因为你根本掂量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现在我也没有必要再跟你废话，拿着钥匙去打开这扇门，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去做，我会把你做成‘生鱼片’”，而且我能保证让你活着享受到整个过程。

这是你最后一次做选择，希望你这次能够掂量清楚，不要再让自己后悔！”

矮矬子一边说，一边把菠萝扔在地上，放平了身子。

他把刀平架在了菠萝哥的后背上，刀刃第一次划下刮开了衣服，第二次划下刮下了一层薄到透明的皮。

没有血流出来，因为矮矬子的力道掌握的好，而且他很熟悉一个人背部的曲线，这也是个很有意思是的娱乐方式。

菠萝颤抖着手捡起了扔在面前的钥匙，这一刻他突然清醒了。

不只是倍受揉虐之后身体精神的清醒，也是来自灵魂的清醒。

如果他的下半边脸没有像块破布似的垂下来，矮矬子应该能发现菠萝在笑。

菠萝是在笑自己。

这辈子听过最坦白，最真诚的话，竟然是从要杀自己的人嘴里吐出来的！

他哆哆嗦嗦的拿起钥匙，打开了抹过氰化钾的铁门

和门锁，然后毫不犹豫的拉开了那扇铁门。

囚洞里扔出一个玻璃瓶子朝菠萝哥的脸上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