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勇慢条斯理说着,丝毫不在意卓霖愈加铁青的脸色。
“诡辩!”卓霖冷硬的吐出两个字,对郭怀勇冷声道:“纵敌以狂,试机而动,你们就是想要纵容方家猖狂下去,继续作恶,直到露出可以被你们抓住的把柄,你们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隐瞒到现在,为了完成自己的职责,所以就要牺牲这些人!”
“对,一次行动扫不掉方家,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一场战役打不倒的敌人,那就用一场战争去打倒,战争必然会有牺牲,而牺牲正是为了彻底打倒敌人,避免更大的牺牲!”
本该慷慨激昂的训语,在郭怀勇的语气中显得轻描淡写。
“你告诉我,这有什么错?”
郭怀勇握住了卓霖抓在自己脖领的手。
卓霖在郭怀勇的轻描淡写之下丢盔卸甲。
“你们就是为了铲除方家,然后立功受奖!”
这是卓霖已经赶在嘴边的话,他咽了回去,连捏紧了准备砸在郭怀勇脸上的拳头都松了下来。
同样的话,如果从刘铭善的嘴里出来那叫冠冕堂皇。
刘铭善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他就是那样的人.
可从郭怀勇这样一位确确实实用鲜血和行动,践行过这些冠冕之语的战士嘴里说出来,卓霖无可辩驳。
“桑德尔的火车困境”
舍一救五,或是舍五救一,在道德伦理的前提下,变成了一道难以抉择的哲学难题。
现实的世界没有清白的道德制高点。
这是一道每个负有职责之人都有可能要面对的问题。
卓霖没想到郭怀勇会把自己提出的问题上升到这样一个高度又再抛回来!
同样的抉择,他做过。
因为他有过一段普通人绝不会有的激昂人生。
那时他不后悔,因为他是个军人,军人思维必须明白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取舍。
“可那些为此牺牲的人,就是活该吗?”
卓霖在王显提着郭怀勇那只被踢飞的假肢走在身边之前松开了手。
他无力的靠在被掀翻的贴床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