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霖陡然瞪大双眼,单腿撑着从地上崩了起来,瞬间又到了下去。
“你他娘的想干嘛?”
李全才一把揪起蒙头葫芦似的张四方脖领,吼得脑门上青筋都崩了起来。
“我在救他的命!想要你哥活,就背上他跟我走!”
张四方甩脱了李全才,将白子琪抱了起来,大声吼道:“带上昏倒的人,快撤!”
李全才看着老码头的人在张四方的招呼下突然一哄而散,迷茫的望向罗旭湘。
见罗旭湘点头,便直接拖起卓霖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老码头的人停在远处的车上冲去。
卓霖在的时候,李全才听卓霖的意思办事,没有卓霖的意思,在这儿李全才就听罗旭湘的。
因为卓霖信罗旭湘,而罗旭湘刚刚确实像他之前保
证的那样,救下了卓霖的命。
“我们是市民,你是警察,你有责任我没有,水厂里的人我帮你带走,这是疯龙的面子,如果你也要走,我保证不会传出去,这是想交你这个朋友的人情!”
张四方定定看着罗旭湘说道。
罗旭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骂道:“操,算我倒霉!”
张四方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陡然露出一片惊异,随即用力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也向远处的越野车跑了过去!
“娴宝贝,你说的事我想好了,等你回来,我就去交辞职报告,还是你说的对,月球离开谁都照样转,坏人抓不完,我不在刑警队猛子照样干的有声有色,哪怕我喝猛子都不在了,也还有大黄和小奚,天大地大什么事儿都没娶媳妇儿事儿大,等着我回去跟你求婚!”
罗旭湘用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又从口袋里取了另
一支包在盒子中的针剂。
盒子上明明白白贴着张白纸,纸上字迹更是清楚——试验性解毒剂!
粉红色的针剂在针筒中翻着水沫被急速注射进了血管中。
罗旭湘呲牙咧嘴的拔出了枕头,瑟缩着在夜风中脱了衣服,一头跳进了充满五号半毒素的净化池中!
————————
一声惊雷去冬寒!
龙德冬天的寒意总是拖拖拉拉的缠到初春。
龙德人都知道,只有真正的下过一场响雷的暴雨之后,才能真正等来暖洋洋的春风。
这一夜龙德人听到的雷声尤其多,尤其响!
那最响的一声,能把黎明前已经睡熟的懒汉都从床上吓醒过来!
“听见没有,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收坏人了,这么响的雷七八年没听到过,今天龙德肯定热闹,你就安心去看病,这边有我们在!”
“你也是老党员了,还是立国战功的人,满口封建迷信影响不好…我不在,你就勤快些,把你那臭脾气也收着点,别没人压着就到处给领导脸色,下面的孩子们也都看着你呢…就算不为小辈们着想,也得想想自己,马上要退休的人了,别搞的晚节不保。”
“嘁,我怕个求,这些年要不是看着你的面子,我早把龙德那些个破事捅到上面去了,忍了这么多年,该是痛快的时候了,行了,你安心看病就别操心了,你布好的局,我都有信心,你还怕个求…不跟你说了,年纪大了不如从前,我得眯一会儿,天亮还得那小子来给我个交代呢…”
震雷之后如注的雨点落在车顶,噼啪声中郭怀勇挂断了打给雒天生的电话靠在椅背上反而睡的踏实。
类似躺在车里睡觉的经历对郭怀勇来说难以计数,唯独今天是最为畅快的。
这个老兵还在回味刚才的雷声,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战场,身处那样残酷的战斗中反而让他从容。
————————
“瞎子已经到医院了,狗子没事,只是这次让卓霖唱了个满堂红,咱们下面的戏该怎么唱?”
“该怎么唱,就怎么唱!既然要锦上添花索性就添到底!如今不是当年了,现在是谁出头谁倒台!方国正倒了,咱们想要出头也要有个人顶在前面,总之码头不只不能倒,还要旺起来,不然咱们死了也没脸见祖宗!”
老码头地下香堂中灯火辉煌。
“刚跟阿发在一起那几年,一到打雷的时候,他肯定在我身边,后来…”潘娇娇沉默良久之后,才对翁青桐笑道:“大哥说的对,是该换个活法了!”
—————————
“今年这雷响的邪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