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长安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听。
看了眼时间,19:00。
长安应该在阿婆家吃饭,围着炭火银炉。
等会再拨吧。
寂和拿出纸和笔,用木撑子把雕花窗户固定好。
然后坐在窗前的书桌上写字。
把今天的月色,秋风,和古北水镇的暮鼓晨钟写进去。
八点的时候,长安回电话了。
她按下接听键。
“长安,吃过饭了吗?”
“刚从阿婆那边吃过回来,姐,稻田里的草垛子还有田鼠冒出来。”
寂和放下笔,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是嘛?就着今天的月色应该很美。”
电话那边有穿过草丛与田野的声音。
长安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又停住。
她笑了笑,宽声说:
“长安,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姐。”
“嗯?”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答应去北京吗?”
寂和看了眼院子里的人,把窗户关上后坐在床边说道:
“不管原因是什么,你来陪我就很好。”
她想逃避什么,长安偏不顺人意。
“姐,是弋先生打电话很我长谈了很久。请我来北京帮他。”
“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爱你胜过世事百态。包括我。”
寂和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她从不怀疑弋阳的心意。
“这也包括我。可是长安,我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她是山野喧嚣的风,是雪山顶上漂浮的云。
是不可捉摸不能停留的笼外晨雾,檐下新雨。
“那姐姐你对弋先生也是欢喜的,对不对?”
欢喜吗?
欢喜的,甚至爱意满盈。
可是他们不合适。
这次的逃离并不全是因为陆鬼的威胁,还因为弋阳是烈阳满空诸天神祗,而她,是阴暗夜色下挥之不散的浊气。
长安见寂和不说话,便默认是欢喜的。
他再点些火加把劲。
“这次求婚,弋先生准备了很久。皮影,戏腔,他学得很认真。”
“尽管弋先生再忙,也从没缺过课。即便是缺了,也会补起来。”
“做那几个皮影人的时候,他伤了好几次手做坏了很多个都没有说买几个来充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