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听闻过草民在京传闻?”孙橹昂着头,第一次迟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点。
“听过,没一个说好话的。”皇太子笑得浅浅,在孙橹脸色便暗之前,又加了句,“但以后就会有了,本殿和太子妃。”
孙橹眼眶就热了。正要迈步上前去谢恩,却忽听到噼里啪啦的乱响,还没缓过神,一步踏出,就摔了个嘴啃泥。
“京中都传尔恃才傲物,但初自拜访主人府,头还不低下去!”少女的清咤在耳边炸开。
孙橹抬头看去,发现是站在皇太子妃窦氏身后的豆蔻丽人,衣饰锦绣和普通奴仆不同,正拿着异常精神的黑眼珠子瞪他。
“郎中莫怪。她是我的家生奴才,上官如。”皇太子妃窦氏抱歉的扶他起来。
上官如。孙橹摸着摔得七荤八素的下颌,龇牙咧嘴的,记下了这名字,然后二人的孽缘就开始了。
某日,孙郎中至潜邸药馆,将原本的侍奉御医骂了个天上地下,然后一根笤帚就打在他脊背上。
“先至为长。且不论医术,人家先你先来潜邸数年,第一礼尊长,还不拜下去!”上官如手执笤帚,站在门口怒目而喝。
又某日,孙郎中喝醉了酒,就躺在御内大院呼呼大睡,酒气熏天,然后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来。
“君前失礼,主前无状,酒后失仪,让你清醒一下!”上官如端着铜盆,杵在上方雄赳赳气昂昂。
再某日,孙郎中终于受不了上官如,又不好拂皇太子的面,遂带着一块青一块肿,打算偷偷的离开潜邸,一只脚刚踏出朱门,门扇就轰地推上,夹得他脚趾痛得一跳。
“尔来时主子亲自迎你,走时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句?进出这门,都得守这门的规矩!告了主子再走,翻天都随尔去!”上官如把着栓挡在门口,双手叉腰。
孙郎中被揪着耳朵,鬼哭狼嚎的去了正殿,禀告皇太子辞去之事,果然皇太子挽留,孙郎中就再没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