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想他了,突然的,想他想到要命。
时间倒退九天,终选结束后不久,尹氏夺魁的消息长了脚似的,比御旨赐婚的圣旨还快,蹭蹭蹭的传遍了九州四海。
东宫却是阴云密布,宫人连呼吸都刻意压抑,离赵熙行最近的豆喜更是觉着脖子上架了刀,稍一动弹都快见血了。
堂下候了满满当的朝臣,瞧着手里的折子苦脸,但就是这一点苦色也的小心翼翼的掖着,生怕被玉案后的东宫察觉。
“豆喜啊,这么捱下去也不是法子,前朝那么多政事,都等着殿下拿主意呢。”一个官吏忍不住了,凑近豆喜,将手里的折子翻给他看,“你瞧,东宫都批的什么?”
豆喜飞了一眼过去,本该朱笔御批东宫意见的位置,清一色的两个字:我的。
“臣等愚钝,实在不懂殿下这两个字的意思啊。”官吏眉头搅成倒八,又不敢说大声了,气管都压得疼,“其他大人的折子都是这俩字。自从江南那边终选出了结果,东宫就跟着魇似的,心思不在这儿……”
“妄议东宫,大人还要命么!”豆喜吓得慌忙打断,不禁看了眼玉案后正襟危坐的赵熙行,面前一堆折子,表情是够端正,笔也走得更快,但批下来的都是同样二字。
我的。
岂止心思不在这儿,整个人都飞脱了。
“不如大人们把批错的折子都压着,先拿到内阁初步商议,殿下这边奴才劝劝。”豆喜一横心,低道。
朝臣们面面相觑,但又没谁有这个胆子进谏,只得装作眼瞎,拿了折子退下,临了还唉声叹气,觉得圣人愈发偏了。
殿门刚一关上,赵熙行抬头:“确定?”
暗中有龙骧卫抱拳:“根据天家在江南的眼线回报,尹氏前脚夺魁,后脚花二姑娘就出门寻家主了,还有眼线向钱府宫女暗中打听过,尹氏要过门,花二姑娘也要过门……”
“同一个人。”赵熙行兀地接口,狼毫在指尖折为两段。
龙骧卫缩了缩脖子,压低语调:“消息都是宫内特别训练的鸽子传回来的,千里传音,不应有误……”
“同,一,个,人。”赵熙行再次打断,重复,咬牙切齿。
龙骧卫头皮一麻,不敢说话了。殿内的温度以可怖的速度下降,尚是十月,却恍若刮起了雪,从人的衣领手腕钻进去,咻一下,冻得骨头酸。
“怎么不说了?”赵熙行看向龙骧卫,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