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林妈妈张罗了一大桌的丰盛菜肴,林书轩弟弟一家子也回来了,大家刚刚坐下准备开席。
林振南来了电话,一定要林书轩去到他的家中,说他只想和自己的大侄儿来一场不醉不休。
林书轩看了看父母,迟疑着不知要怎么回绝他。
林爸爸却朝他挥了一下大手,:“你去吧,你二叔这两年差点被他儿子气没命了,他是有话没地方可说。”
林书轩惊问:“小健怎么啦?”
林爸爸:“赌石输得厉害,混不下去了就回加工厂上班,没想到还偷偷继续赌。哎,你过去吧,二叔会告诉你的。”
林书轩知道堂弟林书健怀有“鸿鹄大志”,一直瞧不上父亲的石头加工厂的生意,让二叔多少感到某种人生失败的落寞。
“疯子买、疯子卖、另一个疯子在等待。”说的就是翡翠赌石这一行当的真实状态。而“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也是赌石业血淋淋的现实。
林书健曾经富过,可几年下来,他成了一名无法自控的赌徒,如今他在大家的眼里真的是“疯”了。侥幸的心理一旦存在,对自我的极度自信,对幸运的极端迷信,使得贪婪的疯狂滋长,但随着频繁的狂赌,失手的概率越来越高。林书健已像只红了眼的饿狼,只要嗅到猎物的味道就毫不犹豫地狂扑。他已输光了大部份的积蓄,日子开始过得紧巴,可若要维持与一众朋友胡吃海喝的气派,只得缩紧了妻子和情人的日常用度。俩个女人难免意见纷起,尤其是情人更是使着小性子,仨人彼此间不断猜忌吵闹,再也不像往日那样相安无事。
林书健焦头烂额,越发想在赌石中博一把,不时挪用加工厂的资金,原以为只不过是短暂挪用,可那些钱犹如打狗用的包子一去不复还。
等到林振南知晓时,加工厂的资金窟窿被捅得不是一般的大。林振南被气得只想呕血。
林振南拉着林书轩话家常,说的全是对儿子的失望和不满的话,:“书轩,你看看,看看我,我已白发满头,一脚差不多踩在黄泉路上了,可小健还是那么不懂事!以前他有本事时,有了老婆还玩情人。现在赔光了,他扔了情人还要扔老婆,俩个女人天天吵。人人都图老了享清福,我是越老越不安生。”
林书轩心疼着二叔一番力不从心的老去之感,安慰说:“小健是个聪明人,会懂得悬崖勒马的,您别太犯愁!”
林振南猛喝了几口酒,:“聪明个屁!如果是个聪明人,就不会骗老子说要进货,结果偷偷摸摸地把钱又扔进了赌石那个黑洞里。他就是个傻子,是个疯子,被人圈了套还以为人家要帮他发财,我一个糟老头养大了儿子,现在还要养几个孙子,让不让我活呀?”
林振南边说边捶胸顿足。
可二婶在一旁不中听,袒护儿子说:“小健只是时运不济,头几年不做得很好吗?您那时没少夸过他吧!他那时都是几十万、百来万地进帐,每次从外地回来,朋友多得这楼都挤不下。只是这两三年真的是背了运倒了大霉,但谁没有不走运的时候?”
林振南大眼一瞪,:“他是自作孽不可活!就你这婆娘会说话,他还不是你惯出来的?他看不起老子我做石头活,看不起寿山石,只爱高级上档次的东西,说什么会玩玉养玉,我看他就只会玩女人。正经事干不了,现在女人也养不活,他的两个女人整天闹得鸡犬不宁,这家都像个什么话?”
林书轩:“小健喜欢把玩翡翠,可玉石门道多,把它玩好不是件容易的事。赌石本身就是赌博,风险的确很高,一般人碰不得,我会劝他收收手,正正经经地做些玉石生意,恢复些元气后再说。”
林振南的老婆不太愿意听数落儿子的话,赶紧说:“书轩说得没错,小健很聪明的一个人,要是听劝,东山再起也是不难的。哎呦喂,我们不说他了,书轩难得从国外回来,多喝点酒哦!我让芊华过来,她能说会道,一直问我书轩的事,不知有多关心书轩。”
林振南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原本心中就烦,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边叹息,边又不停地抱怨着林书健。
二婶想插话又怕招嫌,赶紧打了电话叫了游芊华过来。
游芊华一到场,画风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