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无意间见这安越在石桥和茶楼之间走了无数遍,心中疑惑,一早吩咐了店中的小二瞧着她,可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那小二刚刚上楼告诉她,这姑娘已经在这蹲下身子哭了半响,也无人敢上前劝阻询问。
她和安越也算相识,小镇上的人来来回回就这般多,何况还是生得明艳动人的安掌柜。
瞧见安越没理她,她又柔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她还是没理她。
她想了想又道:“你想哭,便哭吧,等哭完了,事情就过去了。”
安越的眸子很痛,她吸了吸鼻子,听见是熟悉的声音,慢慢抽泣起来,又慢慢停止了抽泣。
接着她从抽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眼眸等,再抬起了头,瞧了一眼,见是穿着绯色罗裙,钟灵木秀的灵竹掌柜。
这灵竹掌柜,以前他们都以为她是男子,她整日戴着个面具,做个男子装扮,谁能想到她是个女儿身。
可前些日子,茶楼来了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就是她身后的那位。
说是她夫君,她又拿下了面具,换上了女装,大家这才瞧见面具下的真容,原来是个女儿身,还早已成家。
她们两算起来也是相识,她站起身子来,腿却麻了,她往后一到,差点摔倒,还是灵竹掌柜手快,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待安越站稳了身子来,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声音有些沙哑,开口道:“多些灵竹掌柜,我先告辞回去了。”
灵竹却皱了皱眉头,瞧着她,想起前些日子听见有关她的事情,她柔声道:“是因为你家中要逼你成亲嫁你不喜的男子你才?”
她听闻安越家中想给她说亲,她一直不同意。
安越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是”
“那是?我瞧着你今日在小桥和我这茶楼间走了无数遍”
安越一笑,眼里又涌了上来,声音沙哑道:“是啊,走了无数遍,有时候我倒是情愿一遍也没走”
“别哭啊,你”灵竹有些束手无策地往身后的男子看了一眼,又回头望着安越。
安越用手中手帕擦了擦双眸,又开口道:“多谢灵竹掌柜关怀,我先告辞了”
“哎,你”
灵竹瞧见她执意要走,只好放开她的手,又瞧着她告辞转身离去。
灵竹望着她的背影,神色有些无奈。
这时她身后却传来了低沉的声音,“这几年我不在,你可曾有这般哭过?”
灵竹一愣,随即回过身来,瞧着眼前的男子,想到安越那红肿的眸子,摇摇头道:“我不会哭的。”
那男子点点头,“不哭就好。”
灵竹点点头,轻笑了。
她又看了看安越越来越远去的背影,接着抬起步子往茶楼二楼走,男子瞧着她,又跟在她身后一起上了楼。
灵竹走到一间厢房门口,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她身后的男子也跟着进了去,男子又反手关上了房门,
接着加快了脚步,抱住了身前穿着绯色罗裙的女子,声音低沉,“阿灵,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也不会让你哭。”
他怀中的女子,突然又笑了,接着又哭了。
这么多年,她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了。
灵竹并不叫灵竹,她叫莫灵,乳名唤阿灵。抱着她的男子则叫莫云竹,他是她的夫,也是她的师兄,更是她的义兄。
多年前,淮南莫家庄庄主捡回一个孩子,收为义子,传授武艺,第二年庄主夫人不孕的体质却被治好了,又怀了身孕又生下一个女儿,隔年还又生了一个儿子。
自此兄妹三人便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后来,少年少女初成长,两人情投意合,待到阿灵及笄后,她亲自去求了自己的爹娘,要嫁给师兄。
庄主和庄主夫人瞧着自己这个捧在手心的闺女,又想到自己的义子,只好想了法子,先是和莫云竹脱离义父义子的身份,再给阿灵和莫云竹两人订下亲事。
定下亲事后,没过多久,又选了日子开始操办亲事。
那日淮南莫家庄庄主嫁女,十里红妆,好不热闹,她那个潇洒的弟弟又亲自背着她上了花轿,一切都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