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并未睁眼,只沉了沉声道:“江柳不必如此,自去休息吧。”
“玉棠,你若心里难受,可别憋着。”白西柳搭上她的肩膀,叶棠猛然睁眼,白西柳忽然撞进那一汪悠沉的眸光里。
叶棠与他四目相对,看进他的眼底,逼视得白西柳避无可避,叹气道:“玉棠,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那时你眼睛并未好转,受不得刺激。”
“所以,你是无辜的吗?”叶棠抬手拿开他按住她肩头的手,愤怒道:“所以,是怕我承受不起吗?”又顿了一顿,道:“我玉棠在先生眼底竟是这么经不起事的人吗?所以,先生是这么看我的吗?”
面对她的质问,白西柳低眸无言。
两人之间的空气沉默了半,叶棠才道:“我只问先生,最早知道这个消息是在何时?”
白西柳见叶棠神色冷静,张了张嘴,直言道:“还在定西的时候,无意中听吴氏提起的。那时候我本想传信与你,但一想你的眼睛还有那时河州紧张的形式,觉得还是缓一缓让你知道,便让人传信给了何太傅。但我传信不久,过了两日何永也收到了叶帅的战报,说是陛下领的军队失踪了。后来回到河州,我听楚宁将军说,已经派出军队去找寻陛下的下落了。只是现今,还未有消息传来。”
已经时隔多日,未有消息传来,只怕……军中大部的将领都已经认为那支军队已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白西柳却再没说话了。叶棠垂了眼皮,暗自沉思。她没想到,所有的人都知道,而她,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就连楚宁也瞒了她,暗自准备着摆平西山王之后进行北伐支援。难怪,这些日子不论是楚宁也好,白西柳也罢,就连何太傅看她的眼神都是意味深长,晦暗不明的。只是,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或者发现了,没有想到这一层而已。
叶棠闭目沉思,叶父重伤,文晏失踪,北虎视眈眈,而且看那次何永截获的战报,北要与西山王联合,誓要将他们一举歼灭的架势。
此番情形,大文的形式不是一般的凶险,而是凶险至极。那么既然文晏不在,在他回来之前,那么她一定要一定要为他守住大文的寸土片瓦。
一方面,叶棠派人传信京中聂西,命他随时做好守护京师的准备。另一方面,她带了人快马加鞭赶到了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