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眸怔怔的盯着手中的画像。
“楚清,楚宁,若你们还在,就出来……或者让我有一丝线索也好。”她呐呐低语。
文晏站在她对面的茶楼窗前,静静的盯着柳树下那般颓丧的人儿,心也微微的疼。一年了,他任她抛夫弃子在外面找一个失踪的尸体,他任她饱受风霜一年。
可是,现在他终于忍受不了了。得知叶棠在柳州之后,他便安排了平生第一次的南巡。与几个官员一番酒宴之后,他就自己出来私访私访,却没想刚上这二楼喝口茶的功夫,他就望见了她。
时雨站在他的身后,显然也望见了叶棠,他心中一跳,抬眸看向文晏:“陛下。”
文晏没作声,依然漫不惊心的喝着茶,只是那锋锐的眼神直直的盯着窗外柳树下的叶棠。顿了好久,文晏才放下杯盏,重重吐出了一个字,“走。”
时雨哀叹一声,那个人……那个人始终是陛下逃脱不了的心魔,哎!
文晏下了楼,街对面,叶棠还在那傻傻的站着问着来往过路的行人。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带起一股强劲的旋风,叶棠手中的画纸被吹散,她急的就要去追。
刚巧马车临近,她弯腰的瞬间,眼见马车就要撞上了她,随即从路面窜出了一个穿着月白锦衫的公子,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扣入怀抱,带离了疾驰的马车身旁。
柳树下,叶棠惊魂未定,稍稍挣了挣身子,道:“多谢。”
抱着自己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叶棠疑惑抬眸,瞳孔骤缩的瞬间,她才看清了原来救了自己的人是文晏。
一年之后的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怔住了。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止了,风吹杨柳的落花之下,两人静静凝望,久久都不曾言语。
过了好久,久到叶棠恍惚的以为自己穿越了好几个时空,久到叠嶂了多年的往事在眼前徘徊了许久,她才后知后觉的努力挣了挣自己的手。
文晏的脸色并不好,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死死的捏住她的手腕,叶棠挣了很久都不曾挣开。
终于,叶棠表示抗议的眼神瞪着他,文晏冷漠的扫了她一眼,随后才不发一言的将她拖进了清水河的游艇之中。
时雨叹了口气,默默的跟上了。床幔叠嶂的宽大豪华的船舱里,文晏放下叶棠任她踉跄着步子摔在厚重的地毯上。
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却是半天都不发一言。
时雨关上舱门,守在门外却是一个劲的叹气。
叶棠稳住自己的身形,跪在地上,她抬眸看到那少年君王的低垂着眼脸,一张苍白的侧脸隐在窗外透进来的明灭的日光里看不清神情。
整个船舱里寂静的可怕,叶棠只能听见游艇在水中划破破浪的声音,“船是走了吗?他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听着这声音,她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