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颉去杜鹃山把妘昊昭接到了白鹿医馆。他这个郎中见惯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病患,第一眼见到妘昊昭时被那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模样吓坏了。他身上爬满了苍蝇,恶心至极。人接到白鹿医馆后,萧颉马上给他医治,内服外用;经过一个月的治疗,疼痛减轻了,皮肤也不再流脓。后来,萧颉又专门配了一个新方子:给妘昊昭泡药浴,想让他重新生肌肤,虽然效果甚微,但是夏天用了特别舒服。金顶拿着萧颉给的金银去池州把唐浦和刑严肃赎了出来。
自从妘昊昭来了之后,秦姮他们三个小孩都不愿意在后院待,天天往外边跑。萧颉当然知道他们往外跑的原因,就苦口婆心的教导他们:“妘昊昭是云燕国唯一的皇子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干嘛要怕自己的家人那。”
亲情教育也代替不了三个小孩子的恐惧心里。秦姮是最害怕的,她是老大,楚台风和楚江秋都听她的。秦姮本来是单独一间房的,后来妘昊昭他们来了,就把房间腾给他们,她只能和楚台风两兄弟挤到一间房里,这也是她讨厌妘昊昭的原因之一。
东海盟战事结束,楚天青回来,三个小孩子就向他诉苦。“爹,我们真的害怕!”楚台风说,“晚上我都不敢出去尿尿。”
“爹,他来了,我一直做噩梦!”楚江秋说。
“他太吓人了,就是个怪物!”秦姮说。
妘昊昭把寒月白扔下山崖,楚天青心存怨恨,萧颉劝他用凤血珠给妘昊昭治伤,说了两次,他都没有答应。萧颉不死心,趁一起干活的时候,又说了一次。
楚天青边用铡刀切甘草边小声地说:“我只是在燕族里长大,没有燕子先祖的血统,不可能催发出凤血珠的神力的。”
萧颉坐在楚天青旁边,用脚推着药碾子,碾白寇:“你试试看嘛,就当可怜可怜他。”
楚天青不回答,只管切药,萧颉也没有再问。院子里只有碾药和切药的声音。楚天青把甘草都切完了,站起来,要把簸箕里的甘草拿到前面的店铺里。
楚天青回到后院,萧颉说:“我们问问灼灼吧,她要是同意,你就给他治,行不行,就试一次。怎么样?
楚天青同意了。萧颉马上写了一封信,是用云燕文写的。信写好后就去做了黄米糕,一起装进一个食盒子里。
萧颉花了大把的银子买通了一个老太监,让他替他和妘灼灼之间传递物件。萧颉骗老太监,说自己原来是云燕国宫里的御医,他的娘是妘灼灼的奶娘,念及妘灼灼的好,想给她送点故国之物,表达心意。
妘灼灼接到老太监送来的食盒子,拿出黄米糕,用小刀撬起盒底的木板,取出信。看完信,她长叹了一声,眉间生出了皱纹;她喝了一口茶,把茶水喷到信上,信上的字就不见了。几天后,老太监把一匹锦缎交给萧颉,萧颉给了老太监一包切好的人参片。老太监咧嘴一笑,眼角的皱纹就像皱起来的被褥一样,露出黄色的大门牙,说:“妘妃娘娘真是念旧,这匹锦缎是刚进贡来的,她就拿了一整匹给你娘。”
老太监走后,萧颉叫来楚天青,一起进了萧颉的卧寝。楚天青抓住锦缎的一头,用力一扬,锦缎就滚开了去,他再往回拉,再往上扬,几个来回,终于见到了信。信纸上是妘灼灼漂亮、娟秀的字体:我也恨他,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报应。他生不如死的样子增加了我的痛苦。上天让他活受罪,已经替我们在惩罚他了。你试试看吧,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尽过力了。
楚天青对妘灼灼言听计从,只要她一句话,他拼了性命都愿意。他没有灵妖力,只能强用内功去催发凤血珠,居然成功了。妘昊昭恢复了容貌,高兴地发狂;不过恢复的容貌最多维持个把月,又复原了。金顶他们认为是楚天青的功力不够,他们觉得既然楚天青能催发凤血珠他们也能,他们三个和楚天青联合起来一起催发凤血珠的神力,那么妘昊昭的容貌可以彻底恢复,不再复发。楚天青说,你们三个人的功夫肯定比我一个人的强,你们先试试。三个人围着凤血珠发功,额头都冒汗了,萤火虫一样的光都没有瞧见。
每次催动凤血珠之后,楚天青感到疲累的同时发现有一股力量进入了他的体内,这股力量在他发完功之后,就在他身体里涌动,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白鹿医馆后院不大,住了九个人,很拥挤。妘昊昭恢复容貌后,三个小孩也还是不喜欢他,楚天青只和他打打招呼,只有萧颉和他多说几句话。寄人篱下,多住一天,妘昊昭心里别扭一天。那是第一次恢复容貌后,所有人一起吃饭,他想和小孩子们亲近一下,就夹了一片切得最厚的烟熏猪肉,放在秦姮碗里。她厌恶地看着烟熏猪肉,夹出来,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