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对抗官兵的那些亲卫军又悄悄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跟着消失的还有李知府那位身手高强的侍卫,直接对乔家动手的刘虎。
走出豆腐西施家的院门,苏黎若嗅着空气中仿佛还未散尽的血腥味轻轻叹了口气。
安宁难得,打破却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白云村里的人恐怕要有好长时间活在阴影中了。
“我们继续南下的话,却不能把李知府对我家犯下的恶行立刻公诸于世了。”苏黎若叹道。
他们虽有人证、物证在手,但上官锦这个时候不回京,有关大火的真相就不便立刻大白于天下。
上官锦抬手轻轻碰了碰苏黎若的发丝,很快又放下来,宽慰道:“别急,李知府被锦鳞卫押解进京要花上一段时间,等到了京城后还要经三司审问,结案后投入天牢,问斩也是明年秋的事了,他犯下的恶行逃不了的。”
苏黎若点头:“我明白。这场大难,起因于抗倭世子爷邢舞阳,没有他贪污军饷,官匪勾结,就没有那两本账册,那乔家也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不过最根本的源头还是帝澈轩,李知府等人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
邢舞阳也好,太子也好,他们犯下的罪比李知府要大得多,除掉李知府这个直接动手的人只是第一步,邢舞阳和太子,她早晚要与他们一一算这笔账。
所以南下势在必行,只有到了那里,找到沿海已经乱起来的证据,那位一心追求长生的天子才能不怕麻烦重视起来,她的亲人才能沉冤昭雪。
“世子爷再休养几天,咱们就动身吧。”
上官锦垂眸看着身侧的少女,一言不发。
苏黎若抬眸:“怎么了?”
上官锦深深叹了口气:“昨夜黎若明明喊我夫君的,怎么才睡了一觉,就变了?”
乔姑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够了,他这副被人始乱终弃的模样,到底跟谁学来的?
“夫君。”苏黎若似笑非笑看了上官锦一眼。
“夫君”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不代表什么。
上官锦自是听出这声“夫君”带着戏谑,并无多少感情在内。
他心中不但没有气馁,反而雀跃起来。
索魂教他的思路是对的,黎若这样聪慧冷静的女孩子,他若是再一味矜持脸皮薄,这辈子就别想告别光棍生涯了。
以前她客客气气叫他世子爷,现在她冷冷淡淡叫他夫君,将来总有一日,她会甜甜蜜蜜叫他夫君。
他坚信这一点,并愿意为了那一天付出百般努力,万死不辞。
一个披头散的女孩子跑了过来,身后追着几个人。
“三妮,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