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施粉黛,却自生容华,鲜红的唇色轻轻呼出寒气,高挺的鼻梁便是瓷娃娃一般,寂夜中,她的面容那样白皙,或许也可以用苍白来形容。
她伸手,手指修长纤细,但依旧能看到刺目累累的伤痕。
是那日在搜寻司暮云时留下的。
“又没有抹药吗?”南宫承煜的大掌覆盖住她的双手,温暖惬意,像是将所有的寒冷避开,救世的港湾,遮挡了一切风雨。
谢轻谣不愿意涂抹药膏。
姜之洋亲自来给她看的伤口,那日,手中还残留这许多的细小的碎石,钻进肉中,姜之洋嗓子沙哑的说道:“王妃……您要忍着点疼……”
用着银针轻轻的挑了足有一个时辰。
所有人以为她会哭,会说疼。
可谢轻谣却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无神。
她的泪水已经流尽了,身上的疼痛没有了知觉,惟一的感触就是周围人倒吸凉气,目光担忧的模样。
谢轻谣微微笑着,和南宫承煜走在雪夜中,看见了远处的楼阁,虽未点光,但在夜空中依旧那么显眼。
“你说会陪着我,如今自己却先倒下了。”南宫承煜道。
“给我一点时间,我是金刚不坏之身,任凭风吹雨打,会好的。”她笑道,说完,像是不够一样,又补一句:“相信我……会好的。”
这话,她也不知道是在给南宫承煜说,还是再给自己说。
“很喜欢这里吗?”南宫承煜问。
“嗯,很美,美的不可胜收。”她笑笑,手指轻轻抚上梅花,轻嗅,却没有任何想要的味道。
“我见过蓉城的雪夜,很美,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蓉城是雪城,那年还是与父亲带兵出征,路径于此,父亲说,雪是最干净最纯净的东西,不沾染半点尘世的污秽,他告诫我,不要祈求这世上有世外桃源,真正的宁静,在心中。”
谢轻谣笑了起来,轻灵动人:“父亲是想告诉你不要留在幻象之境。”
“嗯。”
南宫承煜看向了她。
谢轻谣微微一顿,笑容渐渐淡去。
“轻谣,我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不想再失去你。”
“轻谣,你相信这世上有神灵吗?我相信,有人在俯视,有人在仰望,苦苦挣扎的时候,看一眼天空。”
“轻谣,你是我最后的底线。”
最后一句话尾音轻轻落下,谢轻谣注视着南宫承煜。
如果是曾经的她,或许会笑嘻嘻的说一句:“你怎么会说这么酸的话呢!”
但现在,她不想努力微笑了。
南宫承煜现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眼神中有着一丝祈求,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也正是在这一刻,谢轻谣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精神难以支撑她继续站在此处,身上的刺痛一阵一阵传来,之前屏蔽的一切感官,全部释放。
“疼……”她低喃。
南宫承煜顺势抱起她,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