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妃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太子妃亲自点香这种席面满京城也就只有侯爵府能请的起了。”
赵宥平没理会,起身,轻轻道:“宸王妃赎罪,在下要事先行一步。”
谢轻谣自顾自的倒杯酒,耳边听着赵宥平声音,笑笑,随意道:“侯爷这些年不论在官场还是在府中,并不如意,却依旧
能为你如此操办,当真让人羡慕。小公子好福气,能有这样的兄长在前方遮风挡雨。”
赵宥平停住脚步,似有不快:“我从来没求着他为我做什么事。”
谢轻谣哦一声:“不错,但那是因为在你心底已经默认你的兄长会帮你做了。小公子年纪轻轻,能在京城如此横行,侯爵府在背后有着不少力量呢。”
赵宥平有些好笑:“我们侯爵府怎样,和王妃没有多少关系吧?”
只是这话说的语气就已经让谢轻谣很不爽快了,她静静道:“只是有些羡慕罢了。”
“羡慕?”赵宥平皱眉道。
他对面前之人并不了解,只是回了京才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也只以为谢轻谣是大家闺秀,出于名门。
“我母亲早逝,独留我一人在京城,身边并无亲属。”在她心中,谢家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曾经有,但也被磨灭的消失殆尽了,“你兄长会为了你去求情太子,会为了你花重金舍情面助益你,你在府中在京中永远都是小公子,无人敢多说你一句,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因为无非就是几句责骂,你的身后永远有侯爵府撑腰,这是多少梦寐以求,得不来的。”
“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小公子当真不在乎吗?”谢轻谣一笑,就是这个笑容令赵宥平有些背后发凉,像是能将他看穿一样,谢轻谣继续道:“你若是今日走出这里,没有侯爵府的身份,无钱无权无势无友无亲人,你能存活多久?”
赵宥平没答话,因为他一会儿要付的酒钱都是从侯爵府拿出来的。
谢轻谣淡淡道:“这几年侯爵的身子并不好,应该从未给你说过吧?”
赵宥平面色一变:“身子不好!?怎么会?”
谢轻谣笑笑:“你当然不知道,你远在江南,他们为了让你安心读书从不会给你透露半声,就算你回了府,府中上下人等也是守口如瓶。但是……你真的关心过你兄长吗?”
赵宥平没有答话。
一开始他还是顾忌着谢轻谣的身份忍着声没敢多说,但现在则是不敢说话了,他确实对府中的所有事情一概不知。
谢轻谣笑了笑:“一年前,侯爵马场狩猎失足,重病。半年前侯爵在梁城落下病痛。几月前,外二十四城波折,你长嫂动用了母家力量才震慑住。”谢轻谣回眸静静一笑,“你是不是听过人说,你长嫂当初游舟结束后去了外面散心,小公子可曾想过,真的是散心吗?不,侯爵夫人当时就是为了寻求母家相助。回京路途艰辛,也险些落宿于孤山,之后遇见了我,这些事,你都知道吗?”
谢轻谣说完后,喝了口酒,心中并无半分波澜。
前面的那些事是秦子萱与自己说起的,当时颇有感慨,只说是赵宥亭不愧为侯爵,外城有难第一个挺身而出。
之后赵宥亭在梁城回来后,便是她和南宫承煜去了梁城处理堤坝一事。
至于侯爵夫人当初在京郊外遇见自己……侯爵夫人说是散心祈福,谢轻谣之后也派人查探了一番,才得知了侯爵夫人当初远行的真实目的。
谢轻谣道:“还有很多事,小公子都不知道。小公子在外花天酒地,畅享同舟,与世俗为敌,憎恶一切身不由己,但既然存于世间,要么你有能力反抗,要么你就只能顺从,小公子选择了反抗,但是却不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反抗,是以
牺牲侯爵府为代价去反抗。”她已经,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想起了司暮云,“很久了……我多么希望还想从前一样有人帮我扛起一切,但是后悔已经不可能了。”
赵宥平身子一颤,眉头紧皱,面上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