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厨艺很是自信的大胖不知自谦为何物,一副受着的表情。
王乐住处
就在昨日夜里,任县令来军营里看望了兄弟一圈,做了慰问与安抚,还带来了外伤大夫。
外伤大夫看到王乐的伤后,大大地摇了摇头。
秦世一再逼问,大夫烦躁地说了一声,“好生准备后事...”
秦世与孙良都有点魂离体外,站立踉跄,好心的大夫还扶了两人一把,知道他们是打山匪受的伤,安慰道:“壮士节哀。”
秦世想到窝在小将军怀里浑身血迹的少年,呐呐道:“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有个小大夫说我这兄弟能医治。”
四十岁的老大夫哪听得了这个,一甩袖子,“质疑老夫医术,找他去”,走到门口,一跺脚,哼道:“还小大夫,毛没长齐的吧?说的话能信吗?枉你七尺大男人,一个毛孩子说的话都当真,若信他,去去,找他去!”
秦世忽也来了脾气,连声谢谢都没给老大夫,心上下不安地过来找文琪问个清楚,就看到两人因医治之事大吵了一架,隐在暗处听了两句,看着杵在一旁插不上话的大胖,又无奈地退了回来。
此时相求与相逼有何区别,就算他来了,只怕也无剂于事,哪还有体力做这些。
来回踱着步子,最后又巴巴排在别的外伤大夫屁股后面侯诊,陆续又看了两名外伤大夫,回的话皆是如此,倒是趁机把孙良颠簸左腿上的箭头给取了出来。
此时的秦世心是真的空了,难道是沈小弟搞错了,众大夫都如此说,这...
看着王乐脸颊滚烫,嘴唇干烈,紧闭双眼,不时呓语,神情不安,扯动着左胸伤口殷出大片血迹。
秦世、孙良两人一夜未合眼,轮流用湿毛巾给王乐额头降温。
等文琪过来时,王乐的伤情较昨日夜里又加重了一分,身上咋冷咋热,嘴角有血液溢出,还伴有抽搐。
文琪把了王乐脉相,眉毛蹙了蹙,伤口离心脏太近了,只怕污垢已蔓延周边了,才会出现抽搐症状。
污浊致使咋热,失血致使咋冷。
伤情拖延消耗了人体阴阳,阳不固,阴不济,阴阳双虚交替相从。
看着他冷时若冷水浇顶,嘴唇打颤密之。热时烦燥不安,只见脸部涨红,不见流汗。
心里揪得难受,都怪自己,倘不是自己身体不争气,体力不支,他也不会多受这一夜的罪,还险些丧命。
秦世看着文琪几经变幻的神情,心里更紧张了,目露焦急,讷讷问道:“是不是...”
文琪出手制止,“不到最后,不要轻言。”
双手浸入药水后,右手红肿,刺激的双眼冒出热泪来,嘴里倒抽凉气,头皮一阵阵紧,咬着牙做完了这些。
看着王乐,眼中闪过犹豫,可以用麻魂散,只是师傅研究的这个药还没精进到设想的效果。
对经络有麻痹作用,事后可能会留下终身不可医治的后患,比如行动较以往要僵硬,这对于一个武士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摇头直接弃了这套思路。那就只能用针压制局部疼痛,一咬牙,就这个吧!
秦世臂膀受伤,孙良颠着脚给文琪搭下手,把王乐粘在身上的血衣剥离开,依文琪所言按住了王乐双臂,大胖按住了王乐双腿。
在身上连施了几针,操起特制刀具,浸泡药剂,把截在王乐身上的尖木取下,王乐的一声尖叫划破长空,银针虽能缓解一部分,却压制不住剜心之痛,四肢发了疯地挣扎,如大胖这样的重量级人物,都使出了八分力,孙良按着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道,都能看到孙良两臂青筋暴起,额上渗出汗珠,可想而知疼到什么程度。
遍布全身血管如枝茎凸显出来,根根扩张,双眼布满红丝,眼珠凸出,恶魔般瞪着手执刀具的文琪,病魇中的王乐早就失了心智,看在眼中的全是敌人,身心似处在火山口,汇集而喷勃爆发,又似血脉充胀,就算爆裂也在所不惜。
被这阵势所逼,文琪捉刀的手显些不稳,心似在滴血,本该自己承受这非人的疼痛转加到了他身上,心何处放。
情绪也只在眨眼间,从一旁拿出预先处理过的麻布快速堵上他的口,以免误伤舌头,伤口鲜血向外喷了出来,捉着处理过的棉布按压。
被多人强制,全身耗竭,加之疼的已超过人体承受极限,晕了过去。
文琪舒了口气。
王乐额上,身上,渗出颗颗汗珠,湿透了床褥,血向外渗透的速度越来越慢,这才稍稍放松些,松开了按压的手,文琪额上也渗着汗珠...
昏迷中的王乐紧皱双眉,治疗虽结束,痛感还在。
能看到他的胸膛上下剧烈起伏,昏睡的他只是意识躲藏了起来,肌肉所承受的疼痛痉挛一点都不会少,在沉浮明灭中,在醒来疼昏的
反复中,渐趋渐稳,给他盖好被子,文琪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