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从袖袋中拿出一封信,站起身来,双手呈上给汤济源,笑着说道:“大师伯给前辈写了一封信,他担心我笨嘴拙舌说不清楚话,干脆写了封信,免得我淘气误了事。”
汤济源哈哈笑了起来,他有一对双胞胎儿女,当然知晓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是如何淘气的。他伸手接过信,拆开仔细看过了一遍,便笑着说道:“好吧,先看我能不能帮你躲过你师父的责罚。”
安馨赶紧起身,从胸前暗袋中拿出事先备好医案,双手奉了上去。
她轻声请求道:“晚辈这次来,是想要请前辈看看这份医案,要如何医治,方能断掉了病根?”
汤济源看了安馨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没有答话。他伸手接过医案,挥手示意安馨坐下,径自低头翻看起医案来。
安馨屏声静气看着他。
汤济源年过四十,满头黑发用一支墨玉簪子挽着。面容白净无须,眼睛干净明亮,指甲干净整齐,身穿一件雪白的袍服。
这间书房连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一个两个字:干净。
安馨莫名地信任他!
这样爱干净的人,多少会有点洁癖。她便是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她虽然竭力隐藏,可在先天高手面前,她究竟能隐藏多少,她心中没底。
汤济源看得很快,他飞快地看过一遍之后,又从头仔细地看过一遍。
接着他放下医案,抬眼看向安馨,对着她平静地说道:“你大师伯的医案写得极好,我自愧不如!”
“这等病患,先前我前未曾见过,我自问,换做是我,我不会比你大师伯做得更好。”
安馨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失望,随即又变得越发坚定起来。
这等眼神汤济源在病患的亲人身上见过极多,安馨小小年纪,汤济源到底不忍心让她太过失望。
他接着说道:“幸好,炼药堂中有人见过这等病情,你可以去请教他。”
安馨的眼光一下子闪亮了起来,犹如溺水之人,终于见到了生还的希望。
汤济源的心中忽然就柔软了下来。
安馨的身世世人皆知,小小的人儿瞒着师父,顶着责罚前来求医,她这是将师父当成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