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光凝视在东边突然出现的两个小黑点上,饶是那两人手中没有了长弓和火炉,她也认出了他们。
正是先前张弓搭箭中堤坝上朱砂红心,点燃火药的那个中年人,跟在他后的那个年轻人明显是他的徒弟。
两人用相同的轻功和步伐,从东向西掠过阜城的废墟,在最西侧她曾经住过的茅草房旁边绕了过去。也就两盏茶的时辰,两人又从西向东飞掠回去,一来一回之间,两人不停地转头四顾,留心着废墟里还有没有异响。
南宫翎的声音在安馨的后,笃定地响了起来:“他们是回来探查去阜山深处的通道是否被掩埋,看来那个洞口,就在我们住过的茅草屋旁边。”
安馨无声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追踪着对岸那两个黑色人影,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收了回来。
安馨低声问南宫翎:“你说,到底死了多少人?”
“至少有两万人。”南宫翎轻嗤一声说道:“都是老弱病残,消息传回盛京城,说不定申皇还要高兴没有了这些累赘,他正好集中粮草对卫国开战。”
两万人!
安馨再次扫过对岸将近十里路凶杀现场,狠狠地抽了一口气,两万无辜的命被诚王埋葬在了这里,就为了他有朝一要登上皇位,或者在他争夺皇位失败之后,还能狡兔三窟有个藏之所!
这是怎样的世道?一个人的壑难填,或者说一群人的争权夺利,就能这般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
不,这是不对的!这是活生生的谋杀,诚王没有这个权利罔顾灾民的命。
安馨狠狠地咬紧了牙关,她的怒气冲天而起。
南宫翎察觉了安馨气息的变化,他极其冷静地提醒道:“杀了诚王,他们也无法死而复生。这个世道的规则就是这样。要等你踏上了仙途,举手投足拥有了无上的法力,或许能够让这世道变一变。”
安馨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她返走回自己的帐篷,伸手收起宿营的帐篷,转对南宫翎说道:“走,我们去天鹰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