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无妄斋里的学生走了,看书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昭叔吩咐人把门关上。
中年男子也收拾好书本,他几步上前,跪在康邑面前,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学生齐闽,拜见帝师!”
康邑扶起他:“起来。”
齐闽盯着康邑苍老的面容,抬袖擦拭着眼泪:“帝师,您怎么还会活着?当年房卿九杀你时,可是当着天下书院院长,当着天邑书院诸多学子的面的,怎么您……”
康邑摆了摆手,也不愿说当年房卿九的布局:“当年之事,一言难尽,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总之,昔日德高望重的康邑已死,如今的康邑,不过是一位闲散的耄耋老者罢了。”
没了帝师的身份,他这些年过得自在多了。
想当初坐在那个位置上,时刻都得在一堆学生面前,或者是一堆同僚面前端着架子,他只觉累。
齐闽知道问不出结果,也不再多问。
不过康邑还活着,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由此也可看出,当年的房卿九还没有泯灭人性,到底是给了她的授业恩师一条活路。
康邑想到还有人要见,便赶走了齐闽。
两刻钟过去。
无妄斋紧闭的门前,响起敲门声。
房卿九手里拎着一堆东西,其中还有两坛女儿红,她扭过头,对衫宝道:“一会儿你跟着昭叔去别的屋子等我,切记,不可乱听。”
衫宝点点头,觉着她定然是有大事,也不去凑热闹:“放心。”
房卿九心情好,空出手在她圆润润的脸上捏了一把:“乖,一会儿回到院子,尽管叫兰茜给你做你想吃的。”
衫宝一听有吃的,当即双眼放光。
她摸了摸被房卿九掐过的脸,想到之前在街道上撞到的那位女子,再一看男儿装扮的房卿九,心想,难怪一路走来那么多女子频频将目光遗落在阿九身上。
儿郎装扮的阿九,像极了男子,风流俊秀的紧。
昭叔听到敲门声,知道贵人来了,也有些激动。
他是李嘉和身边的心腹,自然清楚能够让李嘉和誓死效忠的人是谁。
然而看到面前的少年郎时,愣了一瞬。
他效忠的公子还是公子,怎么当年公子效忠的房小姐也变成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