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很快就被带到庄家院子里,他用布蒙住口鼻,开始除去尸体上的衣物。沈夫人哭泣指着解下的一个荷包:“那是小女之物,用来避邪的,里面装了一颗她掉落的牙齿。”
仵作轻轻扯开那个半朽的荷
包,一颗门齿掉落在地。沈夫人哀号了一声,晕了过去。沈天顺也掩面哭泣起来,但仍抱着侥幸:“光凭那个,还不能证明她就是小女。”
叱云跃轩柔声道:“我们大家都希望她不是沈小姐,请沈老先生静待仵作验完尸骸。”
沈夫人被丫鬟掐着人中,又灌了杯凉水,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仵作验完尸骨,抱拳对叱云跃轩禀报道:“启禀将军,女子死时十八岁左右,身长四尺九,比较矮小。左小腿受过伤,骨头处有愈合的骨痂,可见是陈年的旧伤。女子缺失一颗门牙,缺失的地方,跟荷包里的牙齿严丝合缝。她舌头的软骨,整齐断裂,是生前被人用利器割去舌头造成的。”
沈天顺夫妇闻言,抱头痛哭。沈天顺泣不成声:“小女是早产,从小身子骨就弱,一直百病缠身,身高也比正常女子矮了许多。腿上的伤,也跟她小时候摔伤的地方符合。那颗牙,是几年前摔倒时磕掉的。小女命运多舛,有个道士说,将掉落的牙装在荷包里,挂在身上,能解除她的厄难……我那苦命的儿啊。没想到她死前,还遭受了割舌的苦难。老夫一生乐善好施,就是想为她积福,可终究还是一场空啊!”
慕容芷凝听了沈天顺一席话,伏在叱云跃轩胸前哭泣起来,她为沈小姐的命运感到痛惜,也为自已没能救她,而感到自责。叱云跃轩一只手轻轻环着她,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沈天顺和沈夫人,最终将沈小姐的尸骨带走,说要回府请和尚、道士,念上七七四十九日的经,为她超度,然后给予厚葬。慕容芷凝既为沈小姐的苦难遭遇感到难过揪心,又为沈小姐最终能入土为安,感到欣慰。慕容芷凝感叹着世事的无常,命运的不由人。
叱云跃轩将痛不欲生的沈天顺,搀送到庄府外:“沈先生请节哀,既然找到了沈小姐,也算是功德圆满,沈小姐的魂魄从此也有了归依。等沈老先生忙完爱女的事情,心情平复了,本将军还要去拜访沈老先生,将当年的事,做些了解。”
两人拱手道别,有个人影却躲在庄府墙外转角的地方,默默看着这一切。
叱云跃轩再次带着侍卫进入地下室,将里面的金银财宝装箱封存,秘密运到宫里。他依承诺,留了一箱金锭,想建个托孤所,帮慕容芷凝完成心愿。
回荷塘坳的路上,慕容芷凝和采桑高高兴兴地坐在马车里。叱云跃轩意气风发地骑在闪电身上,杜有田也骑了一匹马走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