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凝用指尖弹了采桑一脸的水:“胡猜什么呢?这是两国交战的非常时期,我唯一的价值,就是人质而已。你是吓坏了脑子了,快些去休息吧,让锁儿来帮我。还是锁儿这种蠢奴才好,不会问东问西的。”
杨锁儿抱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来,闻言笑道:“多谢公主夸奖,锁儿最大的优点就是笨,做奴才最合适了。”
采桑白了杨锁儿一眼:“是是是,你最合适做奴才了,主人出了事,你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采桑替慕容芷凝穿上衣服,又将她按在凳子上,替他梳理着绸缎般丝滑的秀发:“咦,公主的耳环怎么只有一只了?这可是公主最喜欢的一对耳环呢!”
慕容芷凝摸了摸自已的耳垂,显得波澜不惊:“也许逃跑时掉路上了,珍珠也不值什么钱,掉就掉了吧!”
采桑生气道:“那南珠耳环十分珍贵,听说要找到两颗一模一样的做成一对耳坠,是十分困难的,那般圆润剔透的珠子,少说一对也价值万金呢!也是,你是商夏的公主,万金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芷凝笑道:“世上所有的财物,如果没有人赋与它价值,就只不过都是粪土。那耳环若不是母后送的东西,对我来说就一文不值。我不看重那珠子的市价,我只看重它是母后送给我的东西,我也很稀罕它的好吗?我只是不想让你太着急。等你嫁给武将军那天,我也要送你一对价值万金的耳坠。”
采桑惭愧道:“我会错公主的意了,我以为公主在我们面前显摆呢。我一着急,就会乱说话,将军送的小糖人,公主都会当宝贝呢。公主看重的,当然是情义。我这就去替公主找找去,看有没有遗落在马车上。”
贺兰铭烨悠悠醒来,已是满天星辰。他伸了伸软而无力的四肢,努力回想着当前发生的事。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掌心,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贺兰铭烨借着星光,将那只耳环凑近眼前看着,他眼里溢满温情,仿佛那耳环还带着慕容芷凝身上的余温。他将耳环小心地塞进胸前的衣兜里,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他的马在不远处徘徊着,见他醒来,慢慢向他跑过来。
深夜,关希城外响起了三长两短的几声狼嚎。城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骑着马进了城内。
贺兰莫蕾迎上前扶起掉下马背的贺兰铭烨:“你疯了吗?为了一个女人,你不但剃掉了让吉斯汗男人引以为傲的胡须,还擅自离营,独自前去敌方守城,你不要命了吗?一个女人就值得你这么冒险?”
贺兰铭烨脚一软,一个踉跄又差点倒在地上。两个侍卫立即上前将他搀住,在贺兰莫蕾的带领下,架着他回了房间。
贺兰莫蕾跟进房内,急切问道:“你受伤了吗?是那慕容小娘子伤的你?我就说过,那小娘子十分危险,你怎么就不相信妹妹呢?”
贺兰铭烨捂住咽喉,指着桌上的水壶,芩儿赶紧倒了一杯水递上。贺兰铭烨一把抓过茶杯就往嘴里灌,他急不可耐地抢过芩儿手里的茶壶,将盖子一扔,一口气将一壶茶全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