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鸿摇着头:“伤口恶化了,高热不退,真是要命……皇上请移步屋外,在下要看看伤口。”
高德鸿命采芹掀开了崔梦蕊的被子,被子里的状况,让慕容芷凝头皮发麻。只见崔梦蕊裸着身子,俯卧在床上,奄奄一息。她臀部的伤口和棉被黏在了一起,一揭起被子,皮都掉了一层,脓血四溢。
慕容芷凝发出一声惊呼,害怕地用手捂住了脸,采桑将她推出了屋外,往炎烽身边一搡:“公主在屋外等着,我去和采芹一起,帮她擦擦身子吧。虽然她人不怎么样,看起来也挺可怜的!”采桑转身进了屋子里。
高德鸿用刀片轻刮崔梦蕊伤口上的脓液,崔梦蕊从昏迷状态痛醒过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采桑和采芹,一前一后地按着她的手脚。
慕容芷凝害怕的捂住了耳朵,炎烽走到她面前,将她揽到怀里,疼惜地用用衣袖遮住她的头:“叫你别来,偏是不听!”
崔梦蕊不时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慕容芷凝扎在炎烽怀里,不停直发抖。炎烽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就凝儿这样善良的性格,朕也只好一生一世的,贴身保护你了!”
片刻后,崔梦蕊又昏死了过去,停止了惨叫。采桑抬着半盆血淋淋的纱布,令一个小宫女倒去宫外。
大约一柱香时间后,高德鸿从崔梦蕊房里出来:“启禀皇上,因为疏于护理,伤口附近的皮肉,腐烂严重。在下这就去太医院,请马太医过来,他擅长治疗外伤。”
炎烽道:“有劳高先生了!快去吧,多叫两个太医过来。”
慕容芷凝抬头看着炎烽,她的眼里,浮着一层水雾:“皇上,这廷杖的刑罚太残忍了,废止了吧。一个后宫的女子,被当众扒了衣裤责打,不仅尊严扫地,还为此差点丢了性命。凤仪觉得,心里十分不安。”
炎烽宠爱道:“那是她自找的,与凝儿何干?她平时在宫里,不注意言行举止,颐指气使的,得罪了很多奴才,在行刑时,才会有人对她下狠手。再说了,被廷杖的宫女后妃又不止她一个,别人配合着敷药,也是没几天就痊愈了。她成了这样子,难道不是她自己造的孽吗?朕的后宫这么多人,没有重典,如何治理?凝儿放心,朕又不是个暴君。她这种性格,不让她吃些教训,闯的祸可能就不止是吃板子了,诛九族都未可知!”
采桑也在旁边宽慰慕容芷凝:“公主,你怎么把这帐往自己身上扒拉?关你什么事哦?你好心帮她,还遭她频频恶语相向,你上次来看她时,她还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芷凝赶紧摆着手制止采桑:“好了好了,她那不是痛得失去理智了吗?”
炎烽怒道:“她真的这样诅咒凝儿啦?岂有此理,朕这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芷凝抓住炎烽的手:“皇上,您这样做,不是置凤仪于不义吗?骂就骂几句吧,还能把人骂死了?她就只剩半条命了,谁还能在这个时候,和她计较?走吧,凤仪陪皇上去孝宁宫。这里,就交给太医吧!”
炎烽和慕容芷凝并排往院外走,院子里的妃子宫女们,又聚在一起,纷纷议论起来:“皇上可真威风,又年轻又英俊!”“那个凤仪公主,听说是皇上弟弟的未婚妻。”“嘘……你不要脑袋了?”“女人活成这样,真是光宗耀祖了!”“那个凤仪公主,怎么一点架子都没有?她怕是要当皇后咯!”“有她在,皇上连看都不看我们家娘娘一眼。唉!”
怀仁宫门口,慕容芷凝吩咐采桑:“你回祁祥宫去,装几样我做的点心,让春杏送到孝宁宫去。你就在祁祥宫好好呆着。”
采桑撅着嘴:“为何不让我去送?”
慕容芷凝摸着采桑的脸:“我心疼你,看你一天累成这样,你好好休息休息。”
采桑露出了笑脸:“原来是怕我累!公主快去吧,采桑这就回去,让人送点心去孝宁宫。”
炎烽扶慕容芷凝上了轿辇,体贴道:“凝儿冷不冷?要不,还是换成暖轿吧!”